今年,自从程翕将手头将近过半数订单倒腾给《运筹财富》,虽然这相较公司全年总流水,白如璋放宽心地想,似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不仅仅是一笔个人管理奖金收入上的损失,这种做法对内部管理环境带来了非常负面的影响。长久下去,其他的销售为争夺市场资源及个人利益,必定会效仿。于公,公司的收入不但减少,自己的管理威严受到挑战;于私,自己的业绩和奖金也多少被打折。如果毕岩是大腿,自己是胳膊,那么程翕只是一根小手指,胳膊的确拧不过大腿,但和小手指掰手腕的能量还是足够的。
“白总,我可以将这个项目做大,应该能有2000万收入,可如果让程翕去搞,连1000万都没有,还成了永富的收入,最后进老毕的小金库,那咱们也太不划算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交给厉刚去倒腾,回头我让他再把多的利润掏出来。这样一来,老毕没法吃独食,咱们的面子和里子可都有了啊。”佟乐一边抖腿,一边抽烟,眼睛里包含着期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如璋,希望对方做出积极回应。
“我有数了,这样,我安排一下,你先上去,等我的消息。”白如璋看着佟乐兴冲冲地离开后,拨通了一个内线号码。
“小程,找你下来,是要沟通两件事。先说头一件吧,因为今年你的整个团队大部分业务都签到永富,所以公司这边的年度管理奖金,是不会发给你的。现在,我提前告诉你一声。这部分的缺口,你自己去找毕总协调吧,永富那边的东西,我也做不了主。”
白如璋的这番话,让程翕想起自己找尹春梅签字申请佣金发放时的感受,一阵难以言说的复杂在心头油然而生。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哎,白总,我这也是不得已啊。您也知道,去年毕总想调我去《运筹财富》,我为了不去,答应把今年能签过去的订单,都装进永富的业务里。“
去年,为了与佟乐争夺市场资源,将南方晨星的业务向永富导流;今年,为了兑现承诺,又倒腾其他订单进永富,程翕深知白如璋的不悦,她也明白,对方的不高兴,未必全部来自对业绩收益减少导致的个人损失的不满,而更多是来自对丧失管理权威的不满。
听罢对方的解释,白如璋眼神闪烁,语气微妙地说道: ”小程,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永富。”
“领导,原因也不全是您想像的那样……”
扪心自问,当去年毕岩向程翕提出岗位调动建议的那一刻,程翕内心更多的顾虑,来自罗皓婷而并非尹春梅。虽然,她从内心也颇抗拒在行政级别上受尹春梅的管理以及向其汇报工作,但从头到尾她并不似甘纯那般讨厌这位姨太太,也许是因为当时她还尚未与之发生利益上的冲突。
还没等程翕说完,白如璋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一边摆摆手,一边像是憋着一肚子坏笑,表情微妙又严肃得有点夸张地说:“哎呀,你不用多说了,我都懂!我都理解!其实,尹春梅是个很简单的人,她甚至简单到会坚持按规章制度办事。你们这些人不要没事儿就在背后议论领导的私生活,专心工作,好好做自己的业务。谁说当领导的,就不能有自己的个人生活?谁说当领导的,就没有追求快乐的权利?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这番云里雾的话,令程翕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在她的印象中,自己从未主动与任何同事议论毕岩和姨太太之间的风流韵事及传闻。一来,自己与所有同事之间始终保持相对疏离的关系,这种疏离不足以让她袒露心迹;再者说,对温卉也好,尹春梅也罢,她始终认为问题的根源在于男上司,而非女下属。即便这家公司没有温卉和尹春梅,冷花和秋菊这种角色的出现也有强烈的必然性。何况站在女人的立场,她反倒觉得不公平,毕竟,男人无论怎么渣,都会有愿意收留和原谅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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