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炎炎夏日即将拉开序幕的儿童节刚过,一个午后,简霖来到与自己所居住的高档小区隔江相望的一家豪华五星级酒店,并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一间行政楼层江景大床房。站在房间的大落地窗前,透过双层钢化玻璃,她看着滚滚奔流不断向前的黄色江水发呆。这时,手机提示铃响起,她迅速看了一眼微信,再用力地捏了捏自己手中的苹果手机,轻咬嘴唇,一屁股坐在窗边的长沙发上。片刻后,同样的铃声又短暂响起,她再次瞟了一眼手机屏幕,无奈地起身走到房间的迷你吧台,拿出一瓶纯净水喝了两口。
简霖在等一个来赴约的人,但对方突然声称会迟到很久。她知道,自己因此要开始一段猝不及防的、毫无任何打发时间的工具准备、又必须且无奈的等待。在这样的百无聊赖中,她灵光乍现地想到一个人,于是便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程总,您老说话方便吗?”
“哟,业务繁忙的简总这是怎么就想起我了?”
这年前两个季度,程翕就是一大闲人,接听简霖的来电时,她刚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点卯不一会儿,但很快便坐不住,正准备背包回家养病。
“本来和骆校长约着来酒店办事,哪知道我刚把房号发给他,他说下午教育局领导去视察工作,临时有接待任务。起初,他说要不改天,可紧接着又说,如果房间开好了,或者就等他晚些过来。这个老狐狸,你说气不气人?”
骆弘新越来越阴晴不定,深不可测,还有故作姿态的爽约企图,这令一向自问对男女之事颇有心德和把握的简霖感到难堪和不解,但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然走到这步田地,她既不能与其回到人生的初见,基于各项已支出的成本考虑,又不能和对方红脸急眼。在这段关系里,她越来越感到进退两难。
来电留住了程翕准备外出的脚步,考虑到谈话内容的私密性,她边说边走进一间无人的会议室,把自己反锁在里面:“那你还继续等嘛?”
“约他出来就是巩固关系,都到这一步了,房也开好了,也只能等着了。“
“你有想过他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现在最多只能把他当客户对待,懒得去研究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觉得自己和他完全是不同的人,不过两人之间有一点是一致的,就是大家都人到中年,不可能把真实的情感和感情表露在对方面前。真感情或者真心,这些对中年人没任何价值。哎,现在你知道我不容易了吧?”
程翕为简霖的无病呻吟感到可笑,呵呵两声之后,稍带不屑地说道:“这也能扯到不容易啊?如何不容易,你说说看?”
因为在她眼中,简霖和温卉、尹春梅没有本质区别,比起类似自己这种纯粹靠个人努力奋斗赚得一份工薪收入自给自足,那些靠依附在强大的男人身上获取物质利益和工作便利过上体面生活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说“不容易”三个字。
”我不但要赚钱和操心孩子教育问题,还得照顾老胡,偶尔得找老公做做家庭的团队文化建设,现在还要应付这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骆校长,实在是精力心力有限!别的且不论,就说老胡吧,这么些年,我要与他维系这种没有法律约束和保护的男女关系,就是不容易的。试问又不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女儿,有万贯家产可以继承,有几个男人是玩完还想负责任的?还真以为他们是雷锋吗?“
即使不常见面,程翕本以为自己比较了解这个因巧合而结识经年的”同学“,但这一刻,她恍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并不懂得对方真实的内心。她原以为这是一个血勇彪悍,内心强大,身披雌性躯壳却有着一个不折不扣的雄性动物灵魂的女人,此时却突然发现多年来其内心的纠结和矛盾。简霖一边在外人面前彰显自己在情场杀伐决断,乐在其中且片叶不沾身,一边说要法律约束和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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