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张萱轻呼一口气,抬头挺胸,往正中那个院子而去。
这院子不同于左边姚品住的那个一般灯火通明,这个院子打门口一望,便见漆黑一片,只有正房的窗内透出暖黄色的微光。
张萱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瞧时,门前的侍卫早已将她拦了下来。
“侍卫大哥,劳您大驾,能否把……长胜哥哥叫出来,民女……”张萱不敢直说是来给恒王送汤的,恒王不像姚品,他的侍卫自然也不像姚品的侍卫那样,在她刚刚做心理建设的时候,裴金娥轻易便被放了进去。
她想转攻恒王的小厮长胜,书里说,恒王的小厮长胜,虽然伺候着冷面不近人情的王爷,却是个心软好说话的,若能说动他放水,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丝机会。
只要今晚能留在这个院子里,到时,恒王不会说,他的小厮不乱说,她便可以从中做些小文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知该说她远气好还是不好,她话还未说完,便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开了房门,远远问道:“是谁在那里?”来人却不是长胜,而是恒王跟前另一个叫长戎的。
等侍卫回了话,他已经快步行到院门,上下打量张萱几眼,下巴一抬,道:“公子让你进来,跟我来吧。”
张萱听得一怔,没想到她进门这般顺利,也没想到郑骧居然会见自己。
“裴姑娘,请吧!”长戎见她不动,催道。
裴姑娘自然是张萱,她不知前路到底是福是祸,但此时无别路可走,只得揣着忐忑进门,草香却被长戎拦在了门外:“你在外头候着吧!”
正房进门算是正厅,摆设和其他院子差不多,昏暗的光影中,张萱没敢抬头细看,到了隔间门外,长戎将她留在这里:“裴姑娘请这里稍候,小的进去通报!”
等里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嗯”,长戎才从里将帘子打开,“裴姑娘请进!”躬着腰,再不见方才的傲娇。
张萱此时无暇他顾,稍正了正端着汤盅累酸了的手,低眉顺眼地跨了进去。
隔间比外厅稍亮,张萱用余光轻扫,见窗下摆着的罗汉床上,正斜靠着一个人,目光似乎正看向自己。
她忙将头再压低些,行到离那人不远不近的地方,止了脚步,等他询问。
只是,等了许久,不闻开口,
张萱一想,自己还有夸夸任务在身,又是主动巴结上来的,若是惹急了他,真的又给一个“滚”字,那便只能欲哭无泪。
她定定神,心里盘算该怎么开这个话头,想了又想,终于硬着头皮道:“夫人说……”
“你终于来了?!”斜倚在罗汉床上的恒王开了口,低沉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果真如书里那般描述“慵而不懒,润而不滑”
“?”张萱抬起头,张了张口,她有些懵,却不是因为这声音。
“你终于来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裴延年和潘氏的意图,早就等着她来投怀送抱了?
张萱紧张地看了恒王一眼,他确实也和书中描写的一般,什么鬓若刀裁,眼若寒星,等等等等,所有溢美的词全都用到了他的身上,光“好看”二字已经不能形容他了,更何况,“灯下看美人”,是男女通用的。
但这并不表示她愿意随时献身给刚认识的人--认识久了也不行。
愣了半晌,张萱终于反应过来,她忙垂下头,紧张道:“我……民女……您……风光霁月,那个,霞姿月韵……”
她努力想将先前想好的,打算用来夸他的话说出来,怎奈那些先前在她脑中已经过了一遍的词,此刻全都跑的无影无踪,任她绞尽脑汁,总想不起来。
她的窘迫似乎取悦了恒王,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再也忍不住,“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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