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生变,八百里急报进京,直达圣听。
建新帝与心腹商议之后,出的对策便是,从京中派钦差前去平乱。
这是个苦差事,也是个能立功的差事,做得好,平了一场战乱,功劳立显;做不好,命都可能搭在那里。
郑骧便自告奋勇,请了这个差事--他私下的拥趸者和恒王党都反对他去。
一者,那里实在太乱,一个不小心,怕把命丧在那里,又何谈后事?
二者,来年二月便是春闱,那时将有新的一批学子入仕入朝,到时若能到科考中分得一杯羹,也是件极有所得的事,又何必非要跑到西疆去争功劳?
哪知郑骧却一句不听,他直接向建新帝请了命,过几日便要直奔西疆。
建新帝起初并不同意他去,主要是怕他到西疆有何闪失,但见他坚决,只得同意了,却派了心腹老臣同行,去助他一臂之力。
“怎么没有听说西疆乱起来了呢?”张萱道,她是做媒婆的,三教九流接触得极多,各种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也很多,却从未听过西疆的事。
郑骧笑道:“这是朝廷机密,岂能闹得人人皆知?否则,岂不是与人机会从中作梗,还谈何国家大事?”
张萱点头赞同:“这倒是!不知王爷何日出发?呃,若不方便讲,便……”
“后日!”郑骧道:“后日一早上路,界时便不与你道别了,今日便以茶代酒,算是作别吧!”
张萱忙端起茶盅,与郑骧的碰上一碰,“那便祝王爷此去,旗开得胜,嗯……保重身体!”
郑骧由心地绽出笑容,脉脉注视着她的脸,道:“好,定不负你的期望,会平安回来的!”
张萱张张口,想纠正他的话--若说期望,好像有点过了,但她又不能说不期望他平安回来,便只好将话咽进腹中,干笑两声,仰头将茶饮尽,认了这话。
从王府回去时,已不算早。
不知是王府的茶会醉人,还是她自己心醉,她总觉得恒王郑骧说话时怪怪的,她猛地想起先前苏令婉问的话:“假如恒王殿下看上了你……”
不可能,不可能!
张萱拍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当时的苏令婉的话给迷惑了,虽然自己当时并不在意,但那话却入了自己的浅意识,关键时刻总在给自己心理暗示,所以现在与恒王说话时,便总觉得他对自己有意:
“呵,真是被她害惨了,以后简直不敢再面对恒王他老人家!”
到南城铺子里时,天色已有些暗了。
婚介铺子已经上了门板,茶舍的大门却还洞开着。
送走护长胜,张萱抬脚进了茶舍,进门便道:“你们今日怎地这般勤快,这会子还不关门?”
哪知话未落音,便见张婶子正陪着位女子坐在大堂,那女子身穿雪青色出毛锋头篷,在屋里也把头遮得严严实实,背对着大门而座。
闻声缓缓回头,赫然是比她先从恒王府出来的章南贞!
“张掌柜终于回来了!”章南贞声音比下着雪的冬日还要清冷。
张萱微怔,想到她在恒王府碰到的钉子,便能明白她冰凉声音下的怒火了。
她了然一笑,道:“章姑娘怎么这会子到这里来了?可是找我有事?都怪我有事耽搁,让你久等了!”
章南贞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偏被张萱抢先道:“这会子天色晚了,大堂里穿堂风冷,不如去雅间坐坐?”
但凡铺子开门做生意,不像后世那般,有透明塑料帘挡风又通透,如今为了不影响生意,用不得棉帘,便只能开了门板任北风呼呼吹进,大堂自然是极冷,平日喝茶的客人都少了许多,否则,章南贞也不用在屋里还遮得严严实实了。
张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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