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奴心无旁骛地低着头,挑着尖刺,过了许久,柔嫩的脚掌踢蹬到他的脸庞处,爻奴别过头躲开,正不耐烦,却见垂在床边的一只素手紧紧拽着鹅黄牡丹锦被,抓出了一个皱褶。
爻奴顺着被单褶皱往上瞧,见得眼前旖旎景象——榻上美人面白如纸,双眸紧闭,细细密密的汗珠挂在额上,贝齿咬着红唇,死死抑制住痛哼,因着蓝绸寝衣湿透,曲线毕露,软玉饱满,腰肢纤细,两只长腿笔直,一脚被他牢牢握在手中,一脚蹬着他的肩膀。
爻奴呆怔片刻,捏着脚踝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霜融的眼睛忽然睁开,扫过去。
即便这番靡艳,她的眼神依旧冷清,就像一盆水彻底浇醒了爻奴。
待到大夫前来,爻奴垂着头,退到一旁,女大夫也是府中专门为女公子配的,女大夫开了药,婢女们分别给霜融的脚敷药,将胸口伤药也换了,衣裳也换了一身,霜融感觉舒服些了,这才召爻奴上前。
他的唇紧紧抿着,优美的眼角弧度微微向下撇着,两扇密密的睫羽垂着,双手规规矩矩地垂在腿侧。
霜融掐着他的下巴,翻来覆去地看他的脸,轻描淡写吩咐:“今后随侍左右。”
爻奴飞快抬眼看着她:“诺。”
婢女们神色各异,且不说女公子身边从无男仆从贴身伺候,无论何人,若要近女公子身,都要通过层层盘查,经过层层训练。且女公子不久前才遭行刺。可女公子向来说一不二,虽觉得不妥,也无人敢质疑。
“退下吧。”
“诺。”整齐划一的应声过后,爻奴随着一行婢女到了外头,身后一婢女对他躬身行礼:“恭喜小郞。”
“小郞”爻奴惊愕。
小郞在大誉王朝是男宠的称呼,时下男风盛行,一些贵族郎君都有养男宠的习性。
婢女掩嘴笑:“高兴傻了?”
他是傻了,可是一点没觉得高兴。
婢女瞧出他的神色不对:“小郞可别觉得委屈,女公子看中了你,这是造化,即便以后女公子嫁人了,也会妥善安置小郞的。”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人男宠?”
爻奴就要转身回屋与霜融置辩。
婢女拦住他,引他到长廊一头:“你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死路,一条是生路。”
爻奴不解:“什么意思?”
婢女卖了个好:“女公子同意你为她治脚伤,可女子的脚岂是谁都能碰的,更不要说女公子这样金尊玉贵的身份,当时以为你事后会被灭口,谁知事后女公子竟然让你近身侍候。”
爻奴:“事急从权。”
婢女:“琴奴言尽于此,死还是活,小郞自己考虑清楚吧。”
琴奴进房将外间拾掇了一下,榻上用具都换了,便见得爻奴慢慢踱步进来:“多谢。”
琴奴瞧了瞧里间,女公子还睡着,这才小声道:“不必谢,琴奴只是想让女公子高兴罢了,女公子高兴了,咱们日子才好过不是?”
说完就退了出去。
爻奴站在外间榻边的窗口恰好能看见庭院,临近冬季,花木凋零,唯有虎刺梅凌寒不败,遍布庭院。
他自幼为奴,受尽冷眼,折辱,虐待,入了起义军的这几年,习文,习武,习兵法,吃尽了苦头,绝不能折在这里。
爻奴神色百般变化,关了窗,睡下了。
*
清晨,霜融疼痛难忍,一夜没睡好,起身刚要叫人,就见爻奴从外间进来,快步上前,恭敬道:“女公子起身了,稍待片刻。”
他说罢鼓了鼓掌,一行婢女鱼贯而入,婢女各自捧着水盆,面巾,漱口水,牙粉,漱牙柳枝等物。
她脚伤了,只好坐着,婢女一一上前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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