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过至极,她紧搂着阿蘅的肩,苦心劝道:“自你嫁给明郎以来,这里里外外,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谁人不说你们夫妇,羡煞旁人?说不定是戏假情真,你们早已动情而不自知呢?阿蘅,你已经怀有身孕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一个人生养,太辛苦了,不如再等一等,试一试,既然你们之前约定三年,那就先把孩子生下,试着再和明郎过上些时日,等满三年之后,再谈是否和离好不好?”
太后又看向沈湛,眸中已有恳求,“明郎,你说好不好?”
沈湛眸光幽闪着望向温蘅,颤唇不语,温蘅摇头道:“知错当改,人世韶华有限,不能一错再错,误了终生,今时我与武安侯和离,尚可为知己好友,若明明无情,却硬作夫妻,长久下去,终有一日,会成怨偶,等到白首时互相怨憎,两看两相厌,一生韶华将终,悔之晚矣。”
沈湛眸中哀色愈深,低下头去,太后见这两人铁了心要分开了,急得无法,又无话可劝,看向一直低着个头、捧茶不语的皇儿,推他道:“弘儿,当初是你赐的婚,今日他们闹着要和离,你也该劝劝!”
皇帝抬起头来,微张了口,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看神色平静的她,又看向明郎,见原低着头的明郎,也看了过来,微冷的嗓音中,讽意不加掩饰,“陛下乃明君圣主,一言一行,堪为天下表率,所思所想,皆是社稷苍生,微臣家事,岂难劳陛下操心,微臣与内子和离之事,不敢劳陛下相劝。”
温蘅接道:“武安侯说的是,我与武安侯之事,不敢劳陛下费心。”
讥冷的话语接连砸来,有如被这夫妻二人,左右开弓,各甩了响亮的一耳光,皇帝心中涩闷难言,默默地阖上嘴,捧着早已凉透的茶杯,又默默地低下头去。
温蘅起身朝太后跪下,“我知母后劝和,是为了我与武安侯着想,但我与武安侯,确实缘分早尽,强作夫妻,早晚有一日,会成孽缘,与其磨到那一日,虚度半生,不如好聚好散,武安侯与我,都不是三岁小儿,和离一事,并非心血来潮,都已经过深思熟虑,我们必不后悔,请母后不必再劝。”
“阿蘅……明郎……你们……”太后伤心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是重重地叹了一声。
有些话,别人不能问,皇后问得,她记得去年冬日,她曾将弟妹与弟弟,请至长春宫用宴,想要说和弟妹与母亲和好,搬回武安侯府去,但在她的百般劝说下,弟妹始终沉默不语,后来午宴结束,即匆匆请退,弟弟后来私下告诉她,春日里弟妹与她兄长在外饮酒被人下毒、夏日弟妹兄长被诬入狱,以及弟妹涉嫌谋害贵妃与龙裔一事,都有可能与母亲有关,怨结难消,轻易说和不得,是否此次和离,是母亲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也和母亲脱不了干系。
于是这日黄昏离开昭台宫后,皇后派人将沈湛宣召至她宫中说话,直接问他道:“……你与弟妹和离之事,是否与母亲有关?”
沈湛避而不答,只低声道:“此事,姐姐也别再劝了。”
皇后与沈湛乃双生姐弟,自小一起长大,再了解弟弟不过,见他虽说话语气平静,神色亦平静无波,似这和离之事,就如吃饭喝水一般平常,但眸中伤痛藏得再好,亦因太满而不由流露出几分,哪里是毫无男女之情,分明是伤心难抑,即使此事真与母亲无关,弟妹所说为真,弟弟他,恐怕也已暗对弟妹动情了。
皇后在心底叹了一声,不再言语,反是弟弟沉默许久,抬眸凝看着她道:“当年陛下将选太子妃,姐姐主动送上同心佩,表明心意,后如愿成为陛下未婚妻,又成了一朝皇后,这些年来,可有为当年的决定,后悔过……”
皇后淡淡笑道:“悔不悔的,说了有什么意思,寻常女子能和离再嫁,皇后能吗?个人的选择罢了,无谓言悔。”
沈湛道:“陛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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