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戈壁里,一人骑着毛驴踽踽独行。
烈风如刀,冷若霜裹紧了衣服,春日了啊,这里的夜风还是那么凛冽刺骨。
不知师父在泉下可安好?
天地辽阔,没有师父,他竟不知该去往何处。
那个香味,他到现在都记得。
他天生嗅觉灵敏,师父死的那一天,他的药汤里有一抹淡淡的甜香。像女子胭脂的香味。
夏姑娘身上就有这个味道。
因为和其它味道混合在一起,所以他一时才没有察觉。
而夏姑娘的行为举止更是叫人匪夷所思,但是既然已和商队闹掰,他觉得悄悄调查更好。
想起那个看似柔弱无助的脸,他不禁冷笑,夏姑娘,哼,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女子啊。
好在他们商队的路径他大致了解,明日,他们应该会在悦财客栈歇脚,然后入关。
……
悦财客栈里,大红灯笼高高挂,披红结彩,喜气洋洋。
冷若霜要了壶酒,一边吃菜一边听着一个四十岁左右、醉醺醺的汉子与悦财客栈的老板娘聊天。
“怎么回事?楼老板娘要嫁人了啊?”
悦财客栈的老板娘名叫楼兰,是个三十六七岁的漂亮女人,她翻了个白眼:“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孙女都比你还大了!嫁什么人!这是左老板要娶亲!”
汉子笑眯眯:“哎呦,真看不出来呀!那老板娘缺不缺孙女婿?”
“老娘只缺扫茅房的!”
“我不仅会扫茅房,还会铺床暖炕……”
“死远点,再贫老娘抽你!”
“哈哈,老板娘可真是不近人情!”
听闻此言,老板娘一把夺过对方怀里的酒坛子,冷笑一声:“呵,牛二爷,您都赊了好几天账了,一边喝着老娘店里的楼兰泪,一边说老娘不近人情,您也好意思?!”
那个叫牛二爷的汉子忙道:“哎,再给我喝一口,等我这趟生意赚了就有钱了嘛。”
老板娘也不理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小二说了一声就进了内室:“从现在开始,谁敢给他酒喝,就从谁月钱里扣!”
小二答应了一声。
牛二爷也不以为意,冲里面喊了一声:“醉死楼兰酒,做鬼也风流!”
一扭身看见冷若霜正在看他,便笑呵呵地大步走来,酒气冲天。
他往冷若霜面前一坐,自来熟地道:“兄弟,你昨天来的吧?怎么就你自己一人啊?哥哥跟你说啊,这酒呐,得有人陪着喝才好喝!”
冷若霜不答,起身走了。
牛二爷大咧咧坐下来,端起冷若霜没喝完的酒,一口干了。
……
一会儿,只听砰地一声,是重物砸地的声音。一只酒碗咕噜噜滚到角落
里。
楼下传来噪杂的喊叫“牛老二!牛老二!你怎么回事?!”
“死了?!”
“怎么死了?!”
“长河!你是不是又给他酒了!”
“老板娘,我哪敢呐!”
“哎呦!这酒味!不会是喝死的吧?!”
“看什么看!老娘的酒可没有问题!长河,还不去报官!大漠呢,死哪去了?!去通知他弟弟牛老三!”
牛老二趴在地上,面容扭曲,已经气绝身亡。
冷若霜捡起角落里的那只空了的酒碗。
碗沿有个豁,是他刚刚喝过的那只。
突然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入冷若霜鼻尖。
又是那个味道。
老板娘已经报了官,客栈里乱成了一片。
冷若霜皱了皱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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