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他的心里才能感受到一丝悸动,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
“我想回去睡觉了,快点跟我走吧。”
“毗莎奴,你怎么不带点熟食上山,这样你累了,就可以吃点东西补充精力的。”旭澈抱怨道。
毗莎奴暗自哀叹:我的精力又岂是吃点东西可以弥补的,非最纯净的幻真灵气而不可,且往往要费时数个时辰才能恢复如初。再在山顶待下去,她很有可能会力竭而死。
“你要觉得累赘不想拿的话,下次你放在我花篓里,我来帮你背着。”
“我不爱吃冷食。”
旭澈仍放不下那份执拗劲,清幽的眸子底下泛光粼粼:“要不我弄点柴火,再拿个陶盆放在花篓里,我背着上山,行不行?”
毗莎奴脸色惨白,神情微微一凝:“旭澈,我们约定好了的,每天只能看两个时辰,时间一到,你就得跟我下山。”
旭澈看住她,长叹一声:“好吧,我跟你走。”
待颤颤然起身,立于飘雪中招摇不定,毗莎奴凝重地道:“旭澈,这些年来我发现,有两个地方我们是永远看不到的,其中一个便是魔界的缚幻谷。为了诸天的未来,你务必要记住缚幻谷的方位和阵型。”
旭澈捂紧了耳朵,不想再听她说话,堵着气想反正自己出不了这座雪山,记那些伤脑筋的事又有何用。
“你听到了没有啊?”毗莎奴掰开了旭澈的手,玉脸铁青地道。
“毗莎奴,我只想离开这里。”
旭澈双眸微润望着毗莎奴,神情懊恼而哀伤。他想要离开这个荒冷且充满怨气的地方,他想寻个春暖花开的去处,安度余生。
毗莎奴耷拉着脑袋,踉跄着没有说话。夹带于飘雪中的元魂碎片发出了阵阵哀吼,使旭澈感到疲倦而麻木的颤栗。
“旭澈,你肯定会离开这里的。”毗莎奴爬到了云麒麟的背上,侧过脸来,语气幽沉地道,“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旭澈咕哝着道,白皙面容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他站起身来,裹了裹长袍,也紧随着爬到了云麒麟的背上。
云麒麟腾空一跃,直刺瀚雪云天,贴着崖壁把他们送回到了月迷津渡。
月迷津渡乃是至悲天境唯一的渡口。
在渡口不远处有一个天然山洞,深达百米,蜿蜒曲折,正是旭澈和毗莎奴用以遮风驱寒的地方。这个山洞最神奇处在于,越是往深处走,里面就越是温暖,仿佛来到了某个酥软的睡炕上。
但是十多年来,旭澈都很害怕睡觉,每天他不是在发呆,就是在追忆,追忆弱水上的诸多画面,追忆曾经和毗莎奴度过的漫长时光。
在无数个夜晚,只要旭澈刚刚睡下,脑海里便会做着各种深浅不一的恶梦。至悲天境乃是诸天最古老的天墓,魂锁此处的元魂生前都是六界中地位尊贵的修灵高手,境界深厚,在其被杀死以后,元魂破裂化为飞雪,张扬着升进神界。永世囚禁。这些元魂碎片总会伺机闯进旭澈的梦里,屡屡带给他恐怖的回音和梦相。
“旭澈,你快醒醒!”
旭澈便猛然醒来,扑倒在毗莎奴的怀里,汗流浃背。在这座永远都在拔高的雪山里,毗莎奴是他唯一的依靠。
“毗莎奴,我好害怕。”
“不怕。”毗莎奴紧紧抱住了旭澈,喃喃地道,“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降生在至悲天境吗?”
“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诸天即是你的生母。”
旭澈挑了挑眉头,盯着她没有说话:他知道毗莎奴是不会告诉自己答案的。在某些重大的问题上,她总喜欢说些模棱两可的答案来逗旭澈,只是效果很差,往往不能把他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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