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挖掘地下城,日后可能会用得着的。”
“这个我们在行,地下城要挖多大?”
“能供两千人隐迹常住、且够储备他们三年的粮食即可。”
山雨欲来风满楼,她得早做绸缪。
回到帝都后,沧楉立于裴府的内堂里,跟裴苍山说起了此前她所遇到的一位叫洛南的女子。
她说:“爷爷,是你负了她,当年那位牵着食铁兽将四域江湖捅了个通透的少女,是你负了她。”
老头正襟危坐,面容微微颤裂,目光望了望远方,又缓缓收回看了看沧楉,转而竟有些不知所措地往低处瞟了瞟;半晌,他呷了一口浓茶,静静地道:“记得当年,我带着你的父亲去山外狩猎,在途中,我的脑海里有一道灵感骤然起势,迅速晕染开来,使我看见了一只巨大的蜗牛。蜗牛的左角住有一族,名曰蛮氏,右角也住有一族,名曰触氏。两族为争地而战,浮尸百万,流血千里,无数道剑气拔地而起,飞去渺渺天涯,那是多么的荡气回肠啊,原来剑是随心所欲不受拘束的。那一刻,我突然领悟了剑道,并为之欣喜若狂。为了专心修炼人间境界,我就带着你的父亲隐居到了天泽镇里。”
“于是,你就这样放弃了她?”
老头苦笑着道:“有时候,放弃总是比坚持更容易,不是吗?”
沧楉心绪黯然,眸光潜静地道:“可是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是要去坚持的。比如正义,比如慈悲和爱情。”
老头沉吟不语,端茶的手微微在颤抖。
“爷爷,她跟你不一样,她比你勇敢,她没有恨过你。”沧楉拿起了桌上的戎装和腰牌,蹲下身来,直视着祖父湿润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此去北境,断定会凶多吉少,你有不去的理由,我有必死的决心。”
“楉儿……”老头顿时凝噎,待伸手来握,沧楉早已起身远去。
因为懂得了失去的痛苦,所以她不想让别人也失去。
然而裴苍山所掩藏的真相是:某日,他途经山外的集镇,遇到剑宗门人拿着画轴在四处寻找他们的少城主。当他看清楚画轴上的女子时,心里顿时犯咯噔,暗自惊惧。早有听闻,滴水城少城主乃是四域江湖无数男儿梦寐以求的佳人,是圣洁和高贵的化身,如今她却跟裴苍山这种泛泛之辈,有了婚姻之实,此举势必引起剑宗门人的嫉恨和杀意。倘若此事被侦知,为保全洛南的名声,剑宗极有可能把他们父子俩悄悄抹杀掉。裴苍山想想便觉得后怕,那日他的离弃是早有准备的。
刚跨出府邸,沧楉便碰到了移星皇朝的七皇子,顾之澜。
这位鲜衣怒马的皇室贵胄端坐在马背上,正在寻思,才数日不见,少女仰望起天空的眼神竟有些疲倦,又有些清冷,似是有寒星静潜;她的脸色略显苍白,鼻梁俏挺,眉间哀愁相续,风神质韵仍然是无可比拟的,却依约有了遗世独立的孤傲之感。记忆中那位玉洁明净的洒脱少女,竟是再也寻不见了。
但是,这也是她更加迷人的地方,因为她已有了不凡的人生历程。
对于沧楉的改变,顾之澜心中说不上喜,也说不上是忧。佳人这种喜忧参半的成长,往往更让男儿们心旌摇荡。
在短暂的端详过后,顾之澜翻身下马,直趋数步,春风满面地站在了沧楉的跟前:“楉儿,你平安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沧楉揶揄道:“顾之澜,你溜达到小小的中郎将府来做啥?这里可装不下你这尊神。”
“你那么美,当然是专门来看你的呗。”
“少贫嘴,你还不快实话实说。”
顾之澜敛起了嬉皮的笑脸,肃静地道:“雪族突破北境的防线,直奔千里,已经占领了我朝数十座城池。今日出征的旨意下来了,我是主帅,明早便要领军去往北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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