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太多故事,其实都没有胜者。
风吹千年取黄沙,我自不动如山。”
自虚焰劫世开创以来,光阴荏苒百万年,若说在漫漫长河中,有哪天最值得被后世铭记和悼念,则人人都会遥指两千年前的冬至。
遥想当年。
凛冬僭期而至,怒云上的风雪莫名地剧烈起来,忽而如腾天直上的巨蛇,忽而如漫天凝滞的花瓣。非但是巍巍昆仑在漫漫飘雪,充塞云天,从山巅上的乾坤殿俯瞰下去,整个诸天都在此时飘起了举世罕见的凄寒大雪。
一切大地皆被冰雪覆盖,一切云天皆被飞雪充斥。
万水千山,九天十域,白雪皑皑的地面上都鲜有生灵活动的痕迹。水是冰封的,山是冰封的,城池是冰封的,就连幸存者们的此间心境亦是冰封而凝滞不动的。
唯有,风。
凛冽而无情的风。
从南到北,从上到下,无所不及地吹透着一切固有且脆弱的态势。
在浓重而暝晦的天穹上,九道散布于星海边缘的暗红光团,正朝着昆仑山的天顶移动而来,光芒越移越亮,光团越聚越大,如同九个恐怖的漩涡状血洞。茕涯以九魂之体,在星海中汇聚出的九颗骷髅圣星,此刻都激荡出了缥缈的暗红星云。
星云遥遥联袂,仿佛在星天上形成了一只凶残的巨鹏。
从乾坤殿遥望过去,众星辉映诸天,熠熠夺目,好像要捅破这道厚重的夜幕。在无穷暗涌的激荡中,在恐怖威能的裹挟下,整个浩瀚星海都在严阵以待,肃静相承,以期阻绝茕涯九星的汇聚。各界的修灵精英或傲立在大地上,或云层间,或海溟中,以倔强的微小身姿,纷纷灵光闪现,便激荡出了缥缈无尽的众品星云。
转眼间,紫品、青品、赤品、金品和钻石星云便弥散于十方星天上,势能极尽,万象纷呈,却又惶惶然摇曳难安,此等悲壮的景象可谓前所未见。大战前夕令人窒息的宁静和骚动,如同蓄势待发的无边暗幕。不动则已,一动则扶摇直上,毁天覆地,诸星俱焚。
儒冠白衣,正是帝辇出琼阙。帝海子面容肃穆,衣冠胜雪,稳步走出了乾坤殿。大风猛地吹过头发,勾勒出他威凛魁梧的身姿,显目异常。
有先尊静立于阶下,垂首深揖道:“圣帝,此去结果何如?”
“帝辇破,灵路绝,众星陨落。”
“此地一别,当各自珍重,圣帝可有什么话勉励众生?”
“我欲剑指九天,与诸君共舞。我欲长歌当哭,与诸君长绝。”
四目相对,相望无言。唯有遥望于星海下,大雪萧萧中,众灵整装静立,坚定沉着,战兽低头齐喑,剑上和灵器上的森森寒光,映照着无数具冷硬如铁却又哀恸漫生的脸庞。脸庞上的风霜正在凝结,嘴角尚有丝丝蠕动,眼里朦胧仿佛起了雾,鼻孔里的气息隐忍而坚韧。这些气可吞天的修灵精英们正在奔赴一场毫无胜算的绝望战争。
“你们想哭吗?”帝海子伫立碧阶上,传音诸域,神色激昂地道。
沉默半晌,天地无风亦无声。唯有星光照耀万物,灵影如点点明灯,缥缈着纷纷归去于诸天。亿万星辰如芒刺正变得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巨大,仿佛要爆炸要锥破这无垠的暗域,顺带着星云也波及得更广且深邃,好像要渴望地触及到十方星天的边缘。
“你们想不想哭?”震荡寰宇的声音,再度问了一遍。寥落而悲凉的回音惊起了天上不死鸟、地上百尺蛇和云中鱼化龙,顿时间万灵狂啸翻腾,百兽仓惶奔逃,整个天地间都困囿在这种惊慌失措的气氛中。沉默数秒,星云颤了颤,星光晃了晃,终于星海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吼:
“想哭!”
喉咙打着结,泪水在眼眶里团团直转。情绪被缓缓地催化,迅速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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