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时,那身影绝不停顿,又纵跃而去,围着另一群雪族士兵转了一圈,他们也便跌出数丈远,血迹从喉结处渗出,不见动弹。电光火石间,那白影已握着剑,落定在了平地上。
“剑道天品?”有天泽高手惊呼道。
羽都尉脸色一变,嗫嚅道:“你是裴……裴将军?”
沧楉侧过脸去,沉静地对孩子们道:“你们快进城里去吧,不要怕。”
“你不是死了吗?”羽都尉僵着身子,面色惶惧。
“你欠下的血债,必要以你之鲜血偿还。”沧楉眉头一蹙,身影跃地而起,疾飞至羽都尉的眼前,眸光冷峻地道,“你死不足惜!”眨眼间已杀羽都尉于马下。云中守军和天泽众人顿时激动异常,欢呼彻空。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城门打开,孩子们雀跃而入,天泽众位高手打马殿后,敌军莫敢动。
天泽众人翻身下马,齐刷刷排在街门口,重逢的喜悦溢于言表。
沧楉飘袂而入。
刚在城门外,她回头望了望远方,只觉时光荏苒,恍然如梦。
人生几度凄凉,她已深有体会。
幸而故人还在,旧地重来,荣辱交替,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沧楉跪在地上说:“众位叔叔伯伯,劳烦你们费心了,楉儿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
众人喜极而泣,将沧楉扶起,哽咽道:“只要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当年,沧楉离开天泽时,铸魔团移山压向了这座古镇,数百乡亲殒命,幸存者不过区区百人,因被香橼吸入其蜿蜒的根系中,而在根茎中滑落上百里,没有被大山掩埋。这些幸存者谨奉香橼的遗愿,要护得沧楉周全,让她度过凡世的重重命劫。没想到三年前,她竟离奇死在了云居峡里,天泽众人悲痛自责不已,便以“天泽八十一骑”的名号行侠于皇朝境内。
半年前,移星皇朝风雨飘摇,动乱四起,首先是圣疃山上修建离宫的数十万囚徒,因不满过重的徭役和官军的虐杀,而揭竿起义,犯下圣疃,诸地响应极多,移星皇帝震怒,派遣大军四处镇压,涂炭生灵,人间气象有重洗之趋势。这与云茹当初勾勒的太平盛世相去甚远。
闻道雪族犯境,天泽众人昼夜兼程,赶到了云中。于是得以在这里和沧楉久别重逢。
“楉儿,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啊?”
时光总是放大了悲伤,缩短了欢愉,因此漫长的等待是我们不能承受之重。沧楉凝声回道:“我本人间境界尽失,只因受教于一座神秘的剑庭,才能让我恢复如初,甚至有所精进。”
“你所说的是茹岈山庄?”
“以前我们都觉得这只是一个传说,想不到楉儿你竟有此等奇遇,好让你平安归来了。”
“真好,真好。”众人附和道。
眼见沧楉死而复生,且挟剑宗千年积势和天泽众尊剑道盛威,将领们似是找到了主心骨,遂匆忙赶至她的跟前,稽首道:“将军。”
沧楉眉头一锁,眸光潜静地道:“我不是你们的将军,我只是一介平民,恰巧路过此地而已。”
“将军,昔日恩惠我等从不敢忘,只是碍于皇帝淫威,当年只好委屈于你。今时非同往日,近有雪族围城,城中精锐已尽被调往内陆,只剩些老弱者苟延残喘,远有动乱频仍,各方势力倾轧,相互戕杀,皇朝面临倾覆,我等裹挟于大势浪潮中,实在力量微薄,无处安身,急需将军带领我们找到方向啊。”
沧楉目光微微垂落,不想再卷入这种是非中,便断然狠下心来,拂袖道:“恕难从命。”
语毕,她便绕过了将领们,盈步往城中走去。天泽众人未敢置喙,牵马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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