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岑寂无声,唯有巨鹰的破鸣偶尔会在崖涧中响起。而在众峰的拥簇中,则是昆仑山的主峰,乾坤殿静立山巅,宛如一颗幽蓝的宝珠。
然而,最令沧楉喜欢的,即是乾坤殿后那棵繁衍出无限生机的巨树。
这棵树与夕曛世家那些树妖截然不同,它是长崆的化生灵台,唯有聚星五颗以上者方可拥有。由于命星聚得愈多,修灵者所要接收的星辉就愈剧,难以一时消解,而灵台便能不断储蓄和转化众星的力量,以使修灵者平稳地增长境界,且能遮蔽雷劫灾煞,可谓受益良多。
蹈赴于灵路上,女人的灵台是莲,保青葱永驻,灵台随形在脚下,故曰步步生莲,一切玄机尽在“生”字当中;男人的灵台是树,可无限成长,灵台固本在身外,故曰独木参天,此中“参”字具有参悟之深意。
灵台也是世间珍稀的美景,可遇而不可求。但凡灵台耸峙于云天间,便是树无常态,叶无常型,花无常期,只随修灵者心意而动,想开什么样的花就开什么样的花,想长什么样的叶就长什么样的叶,花有千姿百态,姹紫嫣红,叶有灵光藏蕴,晶莹剔透,故而可繁衍出无限生机。
长崆按下剑头,沐雪而往,很快落在了乾坤殿的屋顶上。
“真是好美的一棵树啊。”
沧楉心中惊叹,虽然不及于故乡的香橼高巨,但也确确是一棵形神俱佳的好树。如果在树上挂一个旋梯,建一所竹屋,再搭个土灶台,面朝云海雪天拥衾而眠,睡上七天七夜,解尽人世淹留的乏累,那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她始终是一个嗜睡的女孩,而且是在哪里都能睡着的那种。
正在沧楉凝眉憧憬之际,长崆的话如同一道功力十成的寒冰掌将她给拍醒了:“我的灵台积雪多年,渐呈冰封态势,令我睡着后时感沁寒,你爬上去把雪给扫一扫吧。”
沧楉瞪大眼睛望着他,脸上神情微怔。
长崆眸光静对,似是恍然地道:“喔,殿门后面有扫帚,你自己去拿吧。”
初来乍到,他倒是半点不留情面。沧楉心中有忿。
“若是我的灵台有半分损伤,我就罚你去面壁思过。”
沧楉心中怅然,自忖她是来此避世的,而不是来做打打扫扫的清洁之事的,但是既然上了他这条贼船,便已无路可退。纵有百般不情愿,她还是很快转换了心态,处变不惊,甚是平静地落到门后,捡起了那一把积尘数百年的破扫帚。
破扫帚命硬得很,历经百年都没有腐朽,难道是专门在等我的吗?沧楉心生疑窦。
虽然沧楉的修灵境界低的可怜,但是人间境界早已臻至天品,攀木援崖飞檐走壁自然是不在话下。
“哎,真是好大的一棵树啊。”
沧楉心中哀叹,便纵身一跃,踏着树干的凹槽处,盘绕而上,轻逸地就落在了它的第一根枝桠上。
飞雪似絮,无尽地飘洒,遮断望眼,徒留清寒袭裹全身。纷纷扰扰都是雪和他们的,沧楉唯有静静地扫雪,可谓孤独弱小而无助。
可是扫帚刚刚划过树枝,回头再看,这雪似是调皮似是嘲讽般的,又将扫过的地方落了浅浅一层。沧楉心中悲苦,看来这灵台上的雪是永远都扫不干净了。
这样扫来扫去过了两个时辰,便已到入夜浮星,沧楉瑟缩着身子,感觉既累又饿,神智都有些恍惚。她不由得撑住了扫帚,愣愣地想着,这灵台为什么只管长叶,却不结果呢?这么大一棵树,要是结出满树的果子,应该够自己吃上半年的吧?这样每天都可以做果酱和冰沙了,真是美滋滋。
怎么满脑子都是吃的啊,罪过罪过。
沧楉猛地拍了拍脑门,不能饿晕了头,竟不知道长崆何时落在了身边。他扬起脸来,冷不防地道:“这棵树也曾经结过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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