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锅里吃饭,关系渐渐也就疏远了。于是马氏便拿自己的嫁妆,往抚养她长大的两位夫人那儿送,回娘家见到面,也要磨破嘴皮子地替朱元璋多说些好话。
看着马氏亲自带着人施粥给流民,沈书略带唏嘘,低头扒饭。一路走一路有人薅了些野菜,厨娘有一双巧手,做了给大家添菜。
“我就说舅母肯定不舍得把这些人撇了。”朱文忠也同沈书他们围坐在一起。
已经是傍晚,探哨的人说再往南顺着官道走半个时辰,有一个村镇可以落脚。他们的队伍带着几车粮食,就怕被抢,索性早点开饭,到时候进村便扎营睡觉。看能不能借到几间空屋子,让女眷们好好睡个踏实觉。
谁想那村子外围设下杈子不让车马通行,沈书带着纪逐鸢和李恕前去询问,村里人见是外乡来的,神色多有戒备。
那是个老汉,站在村头借着尚未黑透的天光打量,连忙摇头:“不能进,你们绕路走。”老汉身后跟着几个村里的壮汉,个个矮墩身材,手里抓着铁禾叉,苦大仇深地把沈书他们拦在老汉身前一米开外。
“大爷,我们不是坏人,都是去和州的家眷。”
一听和州,几个人情绪更加激动,一名壮汉当即就想动手,被纪逐鸢挡了一下,纪逐鸢足比那人高出一个头,腰间更是毫不遮掩地挎着刀。
老头也伸手拉住身边的年轻人,朝他摇头。
“你们就在村头外扎营,不进村子就行。”那老人态度坚决,不肯让步半分。
总不好硬闯,万一睡到半夜,叫人拿刀砍了,得不偿失。这么一想,沈书省下口舌,回去给朱文忠说。
朱文忠说没事,横竖这千把人一路都是风餐露宿,当即下令就在村外扎营,翌日绕道继续往和州前行。
之后数日,又有村落也不让横穿,沈书奇了怪,让队伍先行,只带着纪逐鸢两个人,找了个村子打听究竟为什么。沈书还特意让纪逐鸢把兵器解下,以免惹人侧目。
到村子里,人家见是两个过路的少年人,反而劝诫他们不要再往和州去。
“咱们村里的女子都被掳了去,休说闺阁女儿,就是嫁了人的在路上走着,也被抓了好几个。”说话的大叔端来两碗水,朝屋里悄悄瞥了一眼,压低嗓音说,“我家的被吓得好几日不敢出门,我也说叫她先别出门了,就在家里做点针线。前几天她一起做活的姐妹让人抓去,回来连哭了好几场。也是咱们汉子都不顶用,族老前几日把男人们叫出去,这都不敢让家里女人随便出门,就是到河边洗衣服,也得有男人跟着。”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沈书不急着喝水,同样轻声地问他。
“还不是那些个什么红巾青巾的,虽然没有大肆抢掠,但抢女人的事情时有发生,这还好秧苗还没种下去,三天两头有兵马过境,这世道要乱到什么时候,等过几日秧苗长出来,大伙儿都担心再有军队过路,会把苗踩了。族老让大家抓紧着趁农闲,在田地四周围上篱笆,虽然拦不住马,好歹不至于让人误踩了。”
里头传出女人压抑的咳嗽声,汉子坐不住,让沈书他们喝完水自己走便是,起身去里屋看老婆了。
“总不能是我舅的队伍干的。”朱文忠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我舅的兵纪律严明,从来不干烧杀劫掠的事。”
“你舅是总领,底下还有那么多将领,你能肯定没有一个人带的队伍会干这事?”沈书编了个草蚱蜢,放在朱文忠的肩膀上。
朱文忠本来一肚子火,也没脾气了,把蚱蜢拿下来,放在手心里。
“等到了和州,我去说,让舅舅清查。”
沈书点头道:“抓了的就放回去,搞不好真的是光棍太多,抢女人回去做老婆。这几日都在行军打仗,就是抢走了也还来不及成亲,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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