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榆自认不是声控,但好听的声音总是格外吸引人,也让平时不太注意这方面的她无意中竖起了耳朵。
戚然心大,心思全在游戏上,见戚榆汤汁溅了一脸,忍不住嘲笑了她两句:“吃个面都能糊一脸,你可真行。”
因为连着麦,声音也传到了其他人那,一起组队的另一个哥们儿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在跟他说话,愣愣地回了个“啊?”戚然迅速把头转了回来,解释道:“没事儿,我说我妹傻。”
那哥们儿也挺好说话的,羡慕道:“真好,还有妹,我家就我哥,不会疼人,还有事没事把我拎起来打两顿。”
戚榆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出声,真是够惨一哥们儿。
几个大男人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就游戏上见了,戚榆碗里的面已经快见底了,却一直磨蹭着最后那几口不肯吃完,直到戚然一局游戏打完,她才默默端着空碗去厨房洗了。
“哥,刚刚跟你玩那几个是你朋友吗?讲话挺有意思的。”戚榆不动声色地问了句,微翘地睫毛动了动,眼底有些心虚。
戚然没注意,答道:“不认识,就一起玩游戏,不过这几哥们儿性格挺好的,技术也不错。”他脑子里就那两样东西,工作和游戏,其他什么都懒得去想。
戚榆莫名有点失望,只“哦”了声就上楼了。
这次春节戚榆的假不多,年初四就要坐高铁回去了,趁着下午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她的东西不多,也就几件衣服,叠好整齐地放在行李箱后,她看着自己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几乎都是暗色系的。
她又想起了高中那时,在街上见到别的女生都穿着亮眼的颜色,她却没有尝试过那种大胆的穿衣风格,偶尔心血来潮买几件亮色衣服或保守的裙子,试了半天买回家后依然没有穿过出去。
也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尝试过了。
都说年轻时敢尝试,是勇敢,而再过几年尝试,却是挥霍,从前的她没踏出那一步,今天也不会。
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见到地正红色倩影,就像活在聚光灯下一般,精彩而绚丽。
她用力盖上了行李箱,把两边的拉链都拉上,隔绝了一切想法。
第二天,何言一知道她要走了,提前发了微信:【一路顺利!】
她简单地回复了个好,嘴角微微上扬。
戚远把她载去坐高铁,一路上也没说什么,但毕竟是养了这么久的女儿,想着说多了怕她嫌烦,就只嘱咐了几句自己在外面生活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什么的,反而是她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讲个没停,这几天一直没有什么时间跟他聊聊,开了话头就没停下来。
戚远静静地抓着方向盘,黑发中夹杂着少许斑白,脸上已经有了几道沟壑,眼窝下陷进去了一块。
戚榆安然望着他开车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上学那时,戚远也是这样送她回学校,送她回家,她也是这样放松地跟他闲聊,有时吐槽一下学校的糟心事,有时又得意洋洋地跟他炫耀自己考试有了进步,仿佛永远不会长大一样。
“爸,”车里放着张国荣的歌,一句一句温柔地唱着,戚榆喊了他一声,没忍住跟他撒起娇来:“我会想你的。”
“想我干嘛,顾好自己就行。”戚远早就习惯了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就算长大了出去工作了也还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
父亲们总是那么宽容,把疼爱孩子的话都留给了妈妈们说,而自己永远站在他们身后,默默地伸出手在背后支撑着他们前进。
到了高铁站,他也依旧没说什么,只摆摆手,让戚榆快走,见到女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兀自从裤袋里掏出一根烟,火光窜了窜,点燃,眼圈却渐渐濡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