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大半年了,那个草屋依然孤零零地站在已经成为荒原的部落之地上。祁平柳扯下门上的半拉儿草帘,却发现草屋里并没有那4个男人的尸体——也许被食腐动物叼了去,也许被部落掩埋了,也许,这个部落的人真的吃人肉……祁平柳走出草屋,弯下身子,从干枯的草根里抠出两颗9毫米鲁格弹壳,这是徐招希SMG9微冲留下的痕迹。
徐招希见祁平柳的身体晃了几晃,想上前扶住她,又担心她还在为枪杀部落酋长的事儿生自己的气……徐招希不知所措地站在祁平柳身后,死劲儿给杨二车宾玛递眼色,希望杨二能说点什么,打破这难堪的寂静。
杨二车宾玛暗笑了一下,上前搀着祁平柳的胳膊,又指了指周边龟裂的大地和不远处的草食动物骨架,不屑地揶揄道,“曹操《蒿里行》描写的景色,也不外乎如此——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可惜咱们心地硬,不会念之断人肠……我还以为你租的买的土地,都是沃野呢。就这么些破破烂烂的地方,你一个劲儿地往集团里划拉,还花了那么多钱,有什么意思?”
“这不是遇上大旱了么?”祁平柳摇摇头,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在平年里,坦桑国的粮食基本上可以自足。”
杨二车宾玛放开手,后退两步,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邋遢颓唐的祁平柳——坦嘎基地没有理发师,头发都是大家互相剪的。祁平柳的头发,额头部分剪到眉毛上面2-3公分处,像道丑帘子;头脑勺有一块剪多了,看起来好似得了斑秃一样;身上穿着一件荧光色防晒服,灰突突的;袖子上面那道被荆棘扯裂的口子,只用皮筋随便绑了一下;腿上的宽松薄牛仔裤,为了防虫子,被塞进了袜子里……
读书时,祁平柳特别讲究个人形象,她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从来不出错。怎么来阿费力加洲不到两年半,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杨二车宾玛突然起了恻隐之心——祁平柳也不容易,一个人撑着这么大的基地。以后不能再和她闹别扭了。有时间的话,不仅要关心她的感情问题,也得关心一下她的政务。
“上车坐一会儿吧,一会儿炊事班就把饭做好了。我等下让她们给你煮个牛奶粥,又好消化,又有营养。”杨二车宾玛扶着祁平柳走向皮卡,转头对徐招希喊道,“等下你开车。没看到你老板天天熬夜么,你怎么还舍得让她开车?”
上车后,祁平柳往身上涂了小半瓶风油精,才缓过来。她虚弱地对杨二笑笑,然后让方元康拉好后座的窗帘,不要让阳光晒到谢晓秋身上。谢晓秋无奈地笑道,“你这身子比我的还差。你就别担心我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杨二车宾玛想了想,重新安排了座位。她让方元康坐到副驾驶位,叫徐招希坐在后座照顾祁平柳和谢晓秋这两个病号,然后打算自己来开车,“其实左侧行驶也没什么大问题,习惯就好了。而且我们走的大多是荒野,怎么开都行……对了,祁老板啊,我们干嘛不把坦嘎基地海岸对面的那几个小岛搞过来?”
“你是说奔巴岛和安古伽岛?那几个岛都属于桑给巴尔的管辖范畴。”祁平柳苦笑道,“你以为我不眼红那里么?如果咱们有几个岛,就可以搞渔业捕捞和渔业养殖,可以发展香料加工业,还可以种植水稻。桑给巴尔的年均降雨量在1600毫米到2000多毫米,比坦嘎基地的热带草原地貌强多了,而且岛上还有良港……不过,这次大旱对桑给巴尔的影响比较小,现在集团还做不了什么事儿。”
“那边有不少部落,咱们看看能不能分而治之?”杨二车宾玛想了想说,“这一块儿交给我吧,你就别操心了。等你们到了刚金国的奇卡帕基地安顿下来,我带着几名精锐做一次外活,就什么都解决了。”
“你别乱来,行动前必须向我和冯晨夏汇报。”
杨二车宾玛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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