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凡有时候看得出来,但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打开他的悄悄埋藏的心结了。那条亲情的血脉,有时候是联系的纽带,有时候却也是隔断他们的阻碍。
老爷子拿着旧报纸站在门外,把脸贴近了些,听着房间里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也笑了起来,笑得皱纹一条一条堆起来,长成绵延不绝的沟壑。
吃饱之后顾郁在椅子上一瘫,揉了揉肚子,回头往床头看了一眼。
“你给顾开开取名字没有?”顾郁问。
简桥喝着可乐,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什么开开?”
“顾开开,顾开开!”顾郁不耐烦地叫道。
“顾开开就顾开开,喊什么,”简桥放下可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只穿红毛衣的灰色毛绒小熊正歪七竖八地栽倒在枕头边,于是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只熊?”
“对啊,”顾郁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给它取名字没有?”
简桥愣了愣,脑袋上又冒出了一个问号:“你都叫它顾开开了,我为什么还要取名字?”
“那是我取的,不是你取的,”顾郁说,“我屋里有个棕毛的,叫顾心心。”
哇,真好听啊。简桥用尽全力很想对这个优美的名字进行一番词藻华丽的赞扬,但最终还是敌不过良心的谴责选择放弃:“开开心心?”
“啊。”顾郁认真地点头。
“你把开开心心分开了,它们晚上不会哭吗?”简桥问。
顾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简桥你有病吧?”
“谁有病,到底谁有病,”简桥往椅背上一靠,“非要我给一只已经有名字的玩具熊取名字,我也不知道谁有病。”
“放在你床头就给你了呗,取个名字怎么了。”顾郁不以为意。
“那就简开开。”简桥说。
顾郁对简桥并没有拆散开开心心的组合名字感到由衷欣慰,他点了点头,站起身,对他挥了挥手:“我回屋了。”
说完他又对着简开开招了招手:“拜拜。”
“晚安。”简桥说。
顾郁有点儿难为情,这两个温柔又矫情的字在他嘴里实在很难说出来。他走到门口,捏着门把手,扭扭捏捏回了句“晚安”。
在顾千凡的调和之下,冷清和简桥终于开始沟通,但也仅仅是说一些简单的专业的字眼,一个字废话也不多说,顾郁不太搞得懂,他们这算是冷战闹别扭,还是真的就这么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他们的参赛作品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每天就待在那个画室里,没完没了地画,没完没了地设计,没完没了地改,估计下一步就是半截身子入土为安一生奉献给艺术事业了。
简桥从学校搬走之后,陈方旭成天都在表达对他的呼唤和思念,蔡哲和他没再有什么联系。而至于那个已经进不了小区的齐子瑞,不知道有没有作妖来找他,反正表面上没看出什么异常。
全国高校俄语大赛落下了帷幕,系里派出去的同学取得了三等奖,获得了国家公费派出留学的机会,大家鼓掌的时候,顾郁坐在教室的角落,也笑着鼓掌,笑得有些勉强,倒不是不甘心,而是不舍得。
所有老师都曾经一致同意派顾郁出去比赛,但没人想到,他放弃了自己的机会,把名额让给了别人。尼基塔还说,要是派出去的是他,少说也能得个二等奖。
而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出去留学呢?没人知道为什么。
“你明年去留学么?”顾郁翻开课本,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去,”简桥回答得很干脆,“我又不热爱它。”
顾郁对这个问题感到费解:“那你为什么学啊?”
谁还没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