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前世的记忆那般,陆月瑶诗未吟完,便惹得满座惊叹。寂静的背景中,不时传来几声极低的唏嘘声。长乐公主望着陆月瑶,亦是笑容满意地点着头。
出于好奇,陆月白也是好奇地听着姐姐所诵之诗。陆月瑶的诗用词精炼,对仗工整,构思巧妙,确实看得出功底深厚。
但纵是如此……陆月白唇角竟不经意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然而自己这个现代来的白话文小姑娘有没有可能同她一争高下呢?
陆月瑶不紧不慢地吟完了诗。不出所料,果然赢得满堂喝彩。
长乐公主赞道:“不愧是瑾都第一才女,竟能作出这般精彩的诗词,本宫佩服!”
陆月瑶谦虚朝长乐公主盈去身子:“公主谬赞,月瑶受之有愧。”而当她转过身来,谦虚之色已荡然无存,唯有满眼的傲然和娇纵。
陆月瑶自命不凡地朝陆月白看了一眼,带着挑衅。又扬着嘴唇微微皱了皱眉头,仿佛是一种悲哀的嘲讽。
陆月白的目光也恰好朝着陆月瑶的方向,见她如此。陆月白亦是学着姐姐的样子,回敬她一个皱眉的笑容,试问究竟谁比较可笑?
此时,长乐公主却说:“月瑶,听说今日府中二妹也一同前来。这相府的二小姐本宫从未谋过面,想必你的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陆月瑶一怔,本能地看向陆月白。然而大伙儿的目光也随着她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陆月白身上。
陆月白握着半个桃子的手一滞,忽然感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长乐公主见到陆月白竟讶然,笑吟吟道:“月瑶,你这妹妹生得也甚是漂亮,两姐妹果然相像。”
陆月瑶闻言,脸色不由一变。陆月白打内心深处啐了口,谁跟她像了?!
只是,慢一拍归慢一拍,陆月白忽然意识到连公主都注意到了自己。忙将桃子一丢,将手端放好。然后极为谦虚地轻声回答:“公主谬赞,月白怎能同姐姐相媲美。”
长乐公主极为和善地言道:“你姐姐曾是瑾都的诗魁。想来你的才情也不会差,不妨下一个就由你来作诗吧?”
陆月白听完神情一滞,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虽说自己很想把这口气挣回来,但是越这样,自己心里便越没底。自己平日里作诗,需得有个安静的环境,然后静静思考,慢慢琢磨,方能写出精辟之作来。若让心理素质那么差的自己临场发挥,还真不知会作出什么不登大雅之堂的打油诗来。更何况,这个诗令既要求写云又要求写雨,还要求同时包含山水二字。就算是从自己现成的诗作中套取一首,也一时找不着合适的。
陆月白看了一眼陆月瑶,心想,若自己没有把握胜过她不妨以退为进,罚酒一杯,当是做不出罢了。
于是陆月白作出一副羞怯的模样,朝长乐公主敛衽一礼:“承蒙公主错爱。月白才疏学浅,又初次参加诗宴,当是……做不出来。月白愿自罚一杯,还望公主恕罪!”
熟料长乐公主却优雅一笑:“这倒是本宫疏忽了。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紧张是难免的,本宫应当体恤。这样吧,本宫再赐你一道简易的诗令,你大可尽力一试。”
长乐公主命宫人拿来一筒签子,让陆月白抽。陆月白任意选了支,翻过来一看,却是一个春字。
长乐公主侧了侧身子,问道:“是什么?”
宫人回答:“回公主,是春字。”
长乐公主同陆月白言道:“你以春字为题,作诗便好。”
看着那个春字,陆月白忽然不那么紧张了。自己吟春的诗句甚多,拿出一首解解燃眉之急倒是不在话下。
只是,转念间陆月白燃起的信心又蓦地式微。悄悄环顾一周,毕竟这诗宴是正宗的群英荟萃,自己总不能真当她们是萝卜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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