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陆月白刚用完早膳,芷兰就进来通报:“小姐,相爷让你去他书房一趟呢。
陆月白一征,随即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罢,反正他迟早也得找我。”
陆月白收拾好自己,快步行至陆惠的书房。人到了,只见房门敞开,陆惠正背对着门而立。陆月白跨门而入,望着陆惠的背影,问候道:“父亲早安,您唤月白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孰料,未待陆月白回过神来,陆惠便猛地转身,重重地扇了陆月白一个耳光
陆惠下手太重,陆月白只觉得眼冒金星,心头也随之窜起一团怒火。
她捂着脸,抬头用眼睛瞪着陆惠。而陆惠却用手指着她,那张老脸满是气愤和无奈。
你……”他的指尖抖,但除了一个你字外,再道不出其他。
陆月白只觉得口中涌上一点腥甜,而她的唇角也溢出了血丝。忍无可忍之下,她道:“你什么你,你是个文官,又不是武夫,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打女儿,和那些乡野村夫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文人所尚的,不就是君子之风吗?别说是自己的女儿了,就是打骂丫鬟这种事,也是有辱斯文!”
陆惠的老脸气得铁青变形:“你这个不孝之女!”他的手掌再次高高地举起。然陆月白后退一步,出声喝止:“你想出手打我,也得看清眼前的局势!”她冷冷一笑,挑眉继续言道:“父亲,不管你今日动手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往后你对我的态度,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呀!陛下圣旨已下,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准元王妃。无论元王本人如何,他的皇血统,亲王头衔可是堂堂正正地摆在那里!君臣之礼大于父女之礼这个道理,想必父亲也无需女儿再多作解释了吧?”
陆惠的手掌不情不愿地垂了下来,一把老骨头僵在那里,面色愈发地灰白,身子微微颤动,似立非立,似倒非倒。
见他这个样子,陆月白微愣,忽地担心起来。她盯着陆惠心想,这该不会被气得心肌梗塞了吧?还是高血压?脑血栓?中风?半身不遂?
刚软下心来,想去扶他一把。谁知,陆惠竟一口怒气汹涌,“活”了。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陆月白摊了摊手,不待见地言道:“没说什么父亲,您若没什么事情交代,那我就先走了
省得把您老人家气到,到时候重症监护就麻烦了!”说完,她便作势要离去。
“等等!”陆惠吼道。
待陆月白停下脚步,他便大步流星地上前来,痛心疾首地责问道:“昨日来了圣旨,我便觉
得纳闷。结果出门一打听,竟是你自己……跑到长乐公主那里自荐。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断送了整个陆家家族的前途!”
陆月白回头,眉梢挑挑:“此话怎讲?月白不明白,难道这柱婚事不是对陆家百利而无一害吗?圣上对元王选妃一事本就头大,如今好了,陆家的女儿出来替圣上排忧解难。然而圣上所看到的,自然是父亲的忠心。这对父亲的往后的仕途,难道不是大有裨益?”
陆惠不为所动,依旧言道:“你……你……我就不信,太子那边的事,你就真的一无所知!”
陆惠会讲这番话,完全在陆月白的意料之中。陆月白的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神情,自己又何尝不明白陆惠的心思?他的愤怒和不甘,不过是来自于一万两的买卖忽然折损了五千两。若是没有太子刘璟的那出,只怕一个向来不被待见的庶女能争取到这样的利益,陆惠要窃喜个一年半载了。
陆月白笑了:“纵是一万两黄金的买卖折损了五千,依旧还有五千的赚头。父亲是风高亮节的文人,是位高权重的宰相。何时变得和那些市井商贾一般,如此精打细算,锱铢必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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