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穆其实,也不想留在家中。
至于赵文的诊所,他也不想去。
似乎哪里都是亲人所在,只是生人,却再也无法见到。他沉寂了几日,对祖母说了一声,重新开始了工作。
逝去之人终已逝去。
他不能平添伤悲。
若是连他都不能平复,又怎能照顾好祖母。
照顾弟弟,他食言了。
“哥,照顾好祖母。”
如今,他应该守诺。
收了枪,看着苏红扣押给人带上手铐时,姜穆看着年轻的人,“世上什么事不能想开,制造假的身份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真的心安吗。”
“你懂什么!”那人肩膀上的枪伤渗出了血,对姜穆怒吼,“像你这种生来一切应有尽有不知常人愁苦的大少爷懂什么!”
姜穆看着他,一个已注定,死亡的,即便不是他亲手处决,也是他亲手将他送上死亡之路的生命,终是无言,微微摆了摆手。
苏红将人一掌推到警车里,见他还是骂骂咧咧,忍不住斥道,“我们组长七岁,父母过世,从小到大,他的生活,你又懂什么呢。”
“死的好!他这样的人,活该没爹妈!”
苏红脸色一沉,扬起手中枪柄就要收拾一番。
见过的犯人多了,认罪忏悔的也有,死不悔改的也有,偏偏就没见过,被抓了还骂警察抓人太准,简直不知所谓!
扬起的手还未落下,被身边伸来的手抓住,姜穆神色平静,摇了摇头,苏红略一咬牙,收回了手,冷眼看了后座拷得牢牢实实的人一眼,“是,组长。”
现阶段他们只负责将人移交,没有命令,不负审讯私刑和精神凌虐……
姜穆垂眸,听人一路骂了些有娘生没娘养的话,苏红最后都忍不住,随手拿了块布,堵住了他的嘴,处在风波中心的人,却是安安静静回了工作处。
等到了地方,他坐在办公桌前很久,回衣帽间换了衣服,将压在手中已有半月的辞呈交了上去。
他算起来,其实并不是一个非常喜欢枪林弹雨烽火硝烟的人。
即便他也清楚为了保护更多民众安全的话没有任何不对。
姜穆是崇敬这份职业的,可是崇敬,不代表热衷和喜爱。
也许死亡,他从小到大,终究是不想再见的吧。
手机来了信息,说,“姜穆,作为组长,擅自离去是对组员的不负责。不要在清理完母亲遗留的案件后就甩手离开,请务必对自己的工作负责。这样……再休息休息,如果……如果真的离开,最起码要培养一个接班人出来吧。”
姜穆一目十行扫过,微不可查叹息了下,熄了手机屏幕,靠在沙发上。
逝者已逝,他自然知道,不能为此沉溺,于逝者而言,他最放心不下的,姜穆自然会让这些不放心全部成为放心。
他的确对于那份工作,没有特别的兴趣。他都不知道,前二十年,兼顾家族产业和本身工作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如今要放弃一个,他愿意放弃的,也只有这个了。
客厅墙壁上挂着的3乘4巨幅刺绣,龙凤的金线在灯光下流光闪闪,祥云缤纷。
这,还是小希三年前送给奶奶的。
姜穆不在家,之后回来见到这绣图,只觉精致。倒是赵文对国画传统技艺之类很有研究,惊叹了好一阵。
正统的蜀绣刺法,纹理变幻色彩过度明暗交替,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问起,才知道是之前寒暑假悄悄和姜晨跑到外地,相互掩护说是游玩,其实是去学刺绣了。
赵文说,大幅的绣图往往刺上一年才能完工,你家妹妹手速太快了……
姜穆只能说,她只要把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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