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跨院与前院之间以一道月亮门相隔,原本东跨院和后院之间也是开了一道小门的,当日被赵春云发现后,立刻让人堵了。
赵修海张芝麻二人一前一后自月亮门进了前院,又踏上台阶,就到了书房门口。
赵修海径自走了进去,张芝麻却顿住脚步。
赵修海转身坐下,这才发现身后的小尾巴没有跟进来。下意识往门口一看,果然看到张芝麻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一副想进又不敢的样子。
“需要拿轿子抬你吗?”赵修海挑了挑眉毛问道。
“不,不用。”张芝麻赶紧摇摇手,这才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塌着肩膀佝偻着腰,脚丫子却抬得略微有些高。
这间书房同老宅里东厢毕竟是不同的,那是被弃用的,而这间是新的,是神圣的,是正经读书人的地盘。
张芝麻有些羡慕,又有些自惭形秽,颇有些贱足踏贵地的感觉,每走一步都担心自己鞋底的土会不会沾在地板上。
“你属蚂蚱的?怎么还弹着进来?”赵修海无语极了。
“也,也差不多吧。”
“?”
“属马的,不是属蚂蚱的,但听起来差不多。”
“……”
赵修海没再搭理她,他伸手拿过一张宣纸,平铺在桌子上,又提笔蘸了墨,悬起腕子垂头写起字来。
屋内安静地落针可闻,张芝麻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偷偷瞄了一眼赵修海,又被他那认真且沉实的模样灼了眼,心跳立刻不受控制了。
张芝麻只好收回视线,但真的收回来后,她又暗恨刚才没有看得更仔细,少了许多眼福。
纠纠结结中,赵修海停了笔,抬头瞟了张芝麻一眼,正好与她偷偷递过来的眼神相互交接在一起。
赵修海犹可,张芝麻却很是尴尬,有一种做错事被抓包的感觉。
“过来!走近些。”赵修海道。
“哦哦。”张芝麻往前蹭了几个小碎步。
赵修海递给她一张纸,“可都认识了?”
张芝麻满是疑惑地接过宣纸,待看清上面的字后,眼睛立刻亮了。“回老爷话,这几个字我都认识了,您之前教过我的。”
“读来听听。”赵修海命令道。
张芝麻咧嘴一笑,伸出手指依次戳在每个字上,“尽人伦曰忠曰孝,守家业宜俭宜勤。”读得慢慢吞吞,但确实没有出错。
“勤”字道出口后,张芝麻把头一抬,“老爷,我可都读对了?”
赵修海悄悄压下嘴角才弯起的弧度,干咳一声后微微点点头,“没错,都对了。可见你也算用心。”
对识字的渴望以及一片赤子之心,是赵修海对张芝麻印象改观的重要原因,他自己是个读书人,自己愿意读,也愿意看到别人读。不光是张芝麻,便是家里的小厮李青大壮等人,也曾有意培养提携,甚至佃户家里的孩子,也没少给他们资助学资。
只不过这些人对读书一事并不上心,些须识得几个字后,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放弃了。
“那可会写了?前一阵瞧你似乎对着垂花门练过。”赵修海继续问道,正是有感于张芝麻的好学,他才起了几分指点的心思,前些日子就想将这几个字写了送与她,奈何当时纸笔皆无,只能作罢。
张芝麻谈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心神也松弛许多,甚至隐隐露出几分得意来,“除了少数几个得照着描,剩下的我都记在脑子里。动动笔就能写的。”
赵修海闻言立刻想起论语里那半片纸,上面的字丑的不忍直视,但如今看她这般自信,莫不是已经改善了许多?
想到此处,赵修海也不含糊,直接把纸推了过来,毛笔上也蘸了墨递过来。
“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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