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么”没想到这么晚了,邵离渊竟也还没睡,才几个小时不见,老头儿的嗓子都哑了。
晏骄和张仵作都起身行礼,邵离渊摆了摆手,才要说话,外头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侍卫,神色复杂道“定国公来了。”
众人都是一愣,下一刻便齐刷刷看向晏骄。
晏骄眨眨眼,“不是我叫他来的啊”
邵离渊一听庞牧的名字就觉得麻烦,“叫他回去。”
这个时候,肯定是宴会刚结束就过来了。
侍卫为难道“这个恐怕不成,定国公手持圣旨,说奉陛下的命令前来协助,已经,已经是闯进来了”
别说无人敢拦圣旨,哪怕没有圣旨,天下何人能挡定国公
话音未落,身披玄色大氅的庞牧已经带着几个人呼啦啦涌入院内,手中果然高高举着一个明黄细卷轴。
晏骄就觉得邵离渊几乎要翻白眼了,额头上青筋鼓了鼓,终究还是跪了下去,“微臣接旨。”
庞牧先咧着嘴朝晏骄挑了挑眉毛,然后才一本正经的展开圣旨念起来。
听完之后,包括晏骄在内诸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总有种感觉估计圣人是被逼写的。
内容空前言简意赅,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三十来个字,主旨就是定国公值得信赖过,邵大人你快叫他从旁协助吧。
邵离渊黑着脸接了旨,若非是正经圣旨托布,仿佛下一刻就要直接敲到庞牧脑袋上了。
庞牧见目的达成,哪里还理会旁的,三步并两步来到晏骄跟前,捧着她的脑袋细细打量,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怎的累成这个样儿”
说完,就拧着眉头去瞪邵离渊,“人来之前好好地,这才多大功夫,眼里都冒血了,你们这是正经查案子吗”
晏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叫他不要说了。
可素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庞牧这回却不理会了,只是脸色不善的看着邵离渊,非叫他给个说法。
一来对方年纪放在那里,二来还有廖无言一层关系,往年他总是让着这人三分,可现在却让不得了。
邵离渊原本还有些生气,可此刻见他这般模样,反而觉得有趣,倒背着手笑出声来,“如今你竟也是个着三不着两的了。”
眼见庞牧就要闹起来,晏骄干脆掰着他的脖子道“你倒是听我说话啊就是低头久了控的”
刚还像个刺猬似的定国公周身瞬间柔和下来,心疼的将她双手捂在自己掌心哈气,“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哎呀,这样凉。”
他跟邵离渊的恩怨由来已久,但两人都知彼此非那等奸佞小人,才刚庞牧也不过迁怒罢了,显然邵老头儿自己也没往心里去,不然早勃然大怒了。
晏骄没好气道“若非你巴巴儿举着圣旨过来,我也不用着急忙慌出来往这青石板地上跪了。”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青石板的滋味谁跪谁知道
庞牧嘿嘿一笑,就听邵离渊在那边冷笑道“瞧瞧德行吧。”
他可太知道怎么撩拨庞牧了。
庞牧才要扭头跟他打嘴仗,冷不防小六突然蹿过来与他低声耳语几句,前者的脸越听越黑,最后冷哼的声音里几乎都淬了冰碴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庞牧摆手示意小六推开,冲邵离渊不悦道,“你是个为老不尊的,看看下面都带的什么兵”
他虽早知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可此刻亲耳听到对方捋虎须捋到自家头上,胸中怒火仍是止不住的往上窜。
若果然捅出大篓子,叫这得之不易的安定太平化为乌有,边关数十万将士岂不白死了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左右战火没烧到京城,在那些京官儿眼中,数十万人浴血奋战马革裹尸,也不过是茶余饭后不痛不痒的谈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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