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听说他做生意的番邦海国竟然想要向天朝求亲,贾琏便动了心思。
跟着番邦的海船回天朝,然后去看看那坛他不珍惜,险些打碎了的醋坛子。
若是她愿意,他会带着她一起走。
番邦海国不比天朝,他们那里是真的讲究一夫一妻。没有姨娘,没有通房,但在那里生活,更容易一些。
没有女戒,没有子嗣压力。
只要愿意,那里的女人,可以活成一匹野马。
肆意,张扬。
刚到那里的时候,他也曾色心不改的养了情妇。
然而不学无术的他没过两天便想起了一句偶然听过的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白天,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番邦海国做生意。夜里,尤其是午夜梦回之时,心里想的,念的还是那颗吵吵闹闹从小一起长大的酸梅子。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才明白那个总让他觉得烦燥和压力的女人早就成了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长叹一口气,心里都是悔不当初。
当年他一走了之,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否安好。
呵,怎么会好
不能生育,没有子嗣,不得公婆喜爱,还有一群心怀叵测的亲戚和不服管教,势力刻薄的下人,她即便是个霸王一样的人,怕是也过得很艰难吧。
还有他。
生死不知,没有期限的等待按了按心口,贾琏发现近乡情怯这种心情都没办法叫他的心不抽痛。
她纵是百般不好,曾经对他却是整颗心的炙热。是他一步步将她逼成了那副样子。
从店小二那里得到了大部分他想知道的答案后,贾琏沉默了半晌后,又派了人专门又听打了一回更详细的。
等知道了这几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后,贾琏摇头苦笑的拿出当年离开时带在身上的随身荷包。
叫人送到如今的贾府,送给守活寡的琏二奶奶手里。
至于他,老爷和太太既然已经认为他死了,那就当他真的死了吧。
他自幼在老太太身边长大,虽然不及贾珠元春得宠,却也极亲近二房。
他眼里父亲样样不及二叔,长大了还会掩饰一二,小的时候怕是伤透了父亲的心。他不能为贾家开枝散叶父亲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了,又能怪得了谁。
他此次回来,其实也从未想过长久的留下来。番邦海国虽不及天朝,却更适合他,也会适合她。
他早晚都是要走的,若非机缘巧合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既如此,便叫他还是当个死人吧。
琮哥如今儿已经考上秀才,又求娶了书院院长的女儿,父亲有个如此出息的儿子,他再走也能放下心了。
凤姐儿这几年,可能是读书识字了,心气平了不少,整个人就沉静了许多。没了管家的俗物,长日漫漫,不但开始看书,还捡起了女红,没事做些针线。
整个人与贾琏离开时,真真是判若两人。
然而当凤姐儿看到那个眼熟的荷包时,还是激动的恢复了不少曾经的模样。
凤姐儿自小不擅女红,贾琏的那个荷包是平儿做的。但样式和下面的穗子却是她做的。
所以和精致的荷包比起来,那穗子看起来就和精致搭不上边了。
就像一个衣着华丽的美人穿了一双草鞋。
凤姐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荷包,捧着荷包时双手颤抖个不停,期盼是那个人,又担心这还是她众多痴梦里的一场。
荷包里有东西,一张写了日期时辰地点的字条和一块贾琏走时佩戴的玉佩。
他真的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吗
因看书习字和做针线,凤姐儿早就不留长指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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