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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好起来的。”她轻声,话说出口,却也无力。
病房内陷入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他说“水。”
苏起给他倒了杯温水,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揽着他肩膀,将他搀抱起来。她力气很小,多半是靠他自己,梁水被她手臂环绕着,喝了半杯,一偏头。
苏起把他放躺下去,他落进枕头里,沉沉地喘了一口气,说“苏七七。”
“嗯。”
她等着。
安静。
他却什么也没说。
闭上的眼睫处竟有些濡湿。
她心如针扎“水砸,不怕啊。我在呢。一直都在。都会过去的。真的。”
他不言语,别过头去又睡了。
到了七点多,护工送来营养早餐,苏起陪他和康提吃完饭。
等中午,他稍微来了点儿精神,坐了起来。苏起跑去楼下买了袋橘子,趴在床边给他剥橘子吃。
一个个黄澄澄的橘子,颜色鲜艳极了,小太阳一样。
梁水看着她,看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笼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脸颊白皙而绯红,被光线照射得几乎透明。唯独低垂的睫毛乌黑如鸦羽,细碎的流光在上头跳跃。
竟有一种不太真实的错觉,仿佛再也捞不住了。
他手指动了动,抬起摸了摸她的发,发上还带着阳光的温暖。
她把橘瓣上的丝络剥得干干净净,才递到他唇边。
梁水含进嘴里,橘汁清甜。
“好吃吗”
“嗯。”
苏起又往他嘴里塞了一瓣。她守着他,喂他吃完半个橘子,还要再喂,他偏了一下头,不吃了。
她便吃剩下的。
梁水目光盯在她脸上,问“你考试完了”
“还没呢。”
昨天正好周六,而明天周一上午就有考试了。
梁水说“我没事。你回去吧,等会儿买不到卧铺票了。”
苏起咬着最后一瓣橘子,涩道“水砸,你别太难过了。”
话说出来,她都觉得这安慰很干瘪。
该说什么,说人生本就有坎坷意外一条路走不通,换一条就行
都是狗屁。
哪有那么容易
若是容易,就不会有“执着”二字,亦不会有“不甘”“不服”了。
“没事。”梁水握了下她的手,说,“会过去的。”
苏起一怔,看住他,就听他接着说,“很多事情,就算你不肯接受,可不管怎样,时间都会从你身上碾过去的。”
一直就是如此。
所谓的痛苦,失望,悔恨,不甘,都熬不过时间的。
傍晚,苏起坐火车回了北京。
周三下午考完高数,路子灏来了她学校,为着梁水的事。两人坐在食堂里讨论了半天,没有结果。
“李凡也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他说,如果他的手指出了问题,再也不能弹钢琴,他根本不敢想象。”路子灏很苦闷,拿手撑着头,说,“谁都帮了不了的,安慰也没用。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
苏起难过道“一时半会儿怎么走得出来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怎么讲话。真的打击很大。老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总是这样对他”
她眼睛又湿了。
路子灏“可运动员就是这样啊,绝大多数都让伤病给毁了。你还记不记得欧文德国世界杯那场比赛”
苏起记得,英格兰的金童欧文在比赛中十字韧带撕裂,曾经的天才少年像一条狗一样跪着从球场爬了出去。至今再无建树,泯然众人。
“你不是很喜欢内斯塔么,三次世界杯,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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