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留得越久,就势必越引人注目。
她还有两道科举难关要闯,总不能一直在宫里待到会试开考,连文山院都不去读了吧。
季贵妃和萧允翊公主殿下的事情,不过是加剧催生顾文君打算离宫的想法。
真正目的还是那两样。
一是应对敬王,二是躲避风头。
可顾文君现在的问题是,接连离宫的请命都被陛下驳回了。
进来容易,出去却难了。
加上顾文君也不想,再和陛下僵持疏远关系,又想不到还能怎么劝说,一时成了僵局。
她能想到的,陛下也能想到。
只不过,陛下不喜欢她出的法子。
顾文君并不知道陛下心底里的打算,但她知道,陛下一定是有了自己的主意。
可陛下对她的圣眷,也越来越明目张胆,这明明已经十分僭越,但上到陛下,下到刘喜,没有一个觉得有丝毫不对。反而把顾文君推进了尴尬的处境。
刘喜没察觉顾文君的忧虑,还笑着说道:“一处儿的口风变了,宫里其他人也很快就会明白了。顾公子等着瞧吧,今天的礼物才只是第一份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送上门来!”
“有什么好瞧的!”顾文君不喜反忧,与刘喜直接说了:“今天这样闹,就不止是宫里人知道我了,到朝堂上也是徒惹非议。是给我找难题!”
刘喜却摇着头咋舌:“顾公子是多虑了,你在各位大臣们心里,早就是有名有姓的人了。”
“什么意思?”
“你一入京以来就没有消停过。文山院入试第一、又得了张首辅的嘉赏、还写了一本名震京城的《西厢记》,这次又是江东乡试的榜首,何时低调过呢?”刘喜把事情拆开分析。
“而且这一次,知道顾公子你进宫并且暗暗关注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还不如直接点明了,你是凭借医术入的宫,医治太后得赏,遮遮掩掩反而落人口实。”
这样解释也说得通。
刘喜自觉说得极有道理,越说越顺,眉毛都扬了起来。
他知道陛下不想让顾文君这么快离宫,所以话里话外都是极力劝顾文君留下来。虽然陛下没有来看顾文君,可刘喜就是陛下的眼睛,陛下的嘴巴。
事事都在传达陛下的意思。
也因为刘喜心里清楚,陛下的心思可有一大半都系在顾文君身上呢。
见人的神情微松,刘喜心头一动,以为顾文君被自己说服了。
但顾文君只是停了争执,眉心的褶皱还是没有平复下去。她看了看受伤惨重的涤桃,又看了眼小心讨好的刘喜,长叹气:“等明日陛下下了朝,再说吧。”
刘喜还要再说,顾文君却没有再聊的念头了。
涤桃受着伤,她自己也累了。
既已入了夜,时候不早,都该歇息了。
尽管她没有说明,但任谁都看得出来,顾文君显然还是疑虑重重。
她是担心,刘喜想得过于简单。任何事情当然能解释,解释不了还有陛下担着。这全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想要怎么做,自然就怎么做。
可是人人都想要荣华富贵,想要君王盛宠。偏偏只有顾文君这一个,独得了青睐,其他人又怎么会甘心。
顾文君就是不想自己被有心人利用,成为攻击陛下的一个把柄。
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多虑。
到了第二天的早朝。
立马就上奏了两件新的事情,甚至越过了一直以来争议不断的敬王回京提案。
户部尚季沛头一个出列,冲着龙椅上高坐的萧允煜下跪磕头,他举着记录君意的朝笏,高声启奏:“臣季沛,向陛下请罪。”
季沛的眼窝下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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