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难道让衍圣公来说?
“官家!”果然,还是都省首相赵鼎稍作沉吟后出列。“北伐是一定的,但欲动大兵尚需大政得治,而若论大政基本,一则可循根,二则可究害……循根者,乃是从治政本身出发,看人事、财政、法度、圣学、工程、军事准备上,都还能有什么作为;而究害,则是以身前的问题出发,看如何能解决问题。”
“还请相公细细言之。”赵玖脱口而出。
而此时,下面许多公阁成员,已经在心里暗暗吐槽,觉得自己今日是来当陪衬了……不然呢?就这对答,若说官家与宰执们没沟通好,那才叫胡扯!
当然了,啥事不得官家跟宰执沟通好?
便是昔日白马绍兴一事,据说赵官家也是跟宰执们外加御史中丞事先达成了协议的。
“人事,其实官家正在推行的名实相合,便是一个极好的举措,堪称一扫五代以来种种官职混散之风,也相应提高了效率。”赵鼎昂然相对自若,与其说是讨论问题,倒不如说是在替赵官家和几位宰执一起述职。“法度,朝廷现在正在定立新的《皇宋刑统》,重在释下,使民心宽慰……”
“且住。”赵玖若有所思。“朕之前几日与卿提的那件事情怎么说?”
“回禀官家。”赵鼎泰然相对。“臣等诸宰执先于御前议论妥当,再付秘阁公议,又交刑部制定细则,已经有成文,待交官家预览……但无论如何,如官家所提,一并废除贱口奴婢,改为雇佣杂婢;一并废除真宗改制,主家与雇佣杂婢间涉及刑统,一律以良家论刑;至于典妻之事,臣等也以为此事违背人伦,只是这等事情不好一刀两断,臣等设立了三年的期限,以三年后的元日为起,不得再行典妻质妇;至于开释部分官妓一事,官家上旬已下令旨,特事特办,就不必再多言了。”
赵玖缓缓点头。
其实,这些就是那日妓女一事引发的许多基本层面,或者说最直接的事端了……杨沂中调查的结论很清楚,单纯讨论妓女是没意义的,关键是人身解放,避免经济关系危及到底层百姓的基本人权。
要知道,宋开国的时候,一个重大的进步,就是以雇佣奴婢代替之前唐代的贱口奴婢,所谓唐时贱口奴婢对主家来说是如牛马牲畜一般的东西,而雇佣奴隶则是良家暂时来主家做工,双方是经济上的雇佣关系,不牵扯到基本的人身归属。
当然,从实际法律条文和现实处境来看,还是有相当部分的贱口奴婢存在的。换言之,大宋的人身解放并不彻底。
非只如此,随着时间流逝,这种切实存在的良贱关系还是反过来影响到了法律,到了真宗朝,就出现了针对主奴之间发生纠纷,主家罪减一等之类的法律修订……这是标准的开历史倒车。
而且,这种倒车是愈演愈烈的,到了眼下时节,很多条文都出现了对奴仆的不利修正,而且民间风气也是越来越对奴婢不利,甚至在另一个时空,南宋稳定下来以后,更是大踏步的对奴仆进行了种种人身限制,某种程度上恢复了良贱制度……所以说,赵玖的感慨与警惕并非空穴来风。
而既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自然便以收拢人心、缓解底层压力为名,说服了宰执,反向修正了这个基本问题。
算是彻底废除了良贱制度,保证了底层相当一部分存在的基本人权。
至于典妻这种违背人伦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说。此时一并废除,倒是名正言顺。
坦诚说,这一系列事情,已经事实上影响到了权贵、豪商,乃至于和尚道士们的利益,但是正所谓,天子、官僚士大夫、军队面前,你们是哪根葱?
下面的这些人,此时便是有心思,也只是觉得今日要倒霉而已,谁在意这点东西。
“至于圣学,就不用说了,官家捏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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