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的粗暴!
老人和孩子抖索、翻检着脱过粒的秸秆,争取不让一粒谷子遗留在穗子上头。
晒场的边缘放着几架风车,男人们脱了粒的谷子就被女人或是半大的孩子运送到这儿扇去叶子、芒刺等杂质。
风车是个大物件,整个白水村也只有寥寥几户人家拥有,没有风车的人家或是借用别人家的,或是寻一个风口,让自然的风来助他们吹去谷子里的杂质。
竹簟清扫干净,将谷子倒上,摊开曝晒,太阳好的话,有三个日头也就差不多能封存进谷仓里了。
站在自家竹簟上抖索着秸秆的云萝只觉得浑身刺痒得慌,随风劈头盖脸而来的粉尘更让她难受得睁不开眼睛,真想甩手不干了呀!
旁边的竹簟上,云桃在呼喝着,“这些秸秆上头还有好些谷子呢,你瞧,我这么抖几下就有谷子往下掉,可得仔细着些,不能浪费了!”
“好!”云梅奶声奶气的应着。
云萝闭了闭眼,又咬咬牙。
还是忍不了啊!
偏另一边还有个丝毫感觉不到难受的郑小弟,仔仔细细的翻检着已被她抖索过一轮的秸秆,将仍顽强的长在穗子上的谷子一粒粒全捡了出来。
云萝更觉得生无可恋,木着张脸双目已无神,总觉得连风都在跟她作对,她往哪个方向站,它就偏往哪儿吹。
左顾右盼之际,忽见得晒场外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冷着脸端肃的看着晒场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村民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云萝略一犹疑之后,果断的将秸秆往簟外头一扔,然后朝晒场外迎了出去。
“阿婆,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独居在村后山脚下,几乎连大门都不出,更几年都难得一见她现身在村子里的刘阿婆,竟来了这儿!
刘阿婆低头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到晒场上,保持着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一副不屑于搭理她的模样。
而就在云萝以为她老人家只是闲得无聊想出来走走看看的时候,忽听得她开口说了一句:“今晚或许要下雨。”
顿了下,又加了一句,“大雨。”
云萝一愣,随之蓦的睁大了眼睛。
近半年滴雨未下,河水几近干涸,用于食用的井水都开始限量,村民们盼这一场大雨都不知盼了多久。
然而,却偏偏要在田里的稻谷已熟,夏收正忙的这个时候,落下来?
云萝再不知晓农事,也好歹当了几年的农女,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若一场大雨落下,田里本就摇摇欲坠的成熟谷粒必然落地,谷子落入泥泞,如何还能捡得起来?便是去捡又能捡多少?
而成熟的稻谷配上湿润的泥土,不出两日就会生根发芽再不能食用。
便是收割回来的这些,堆积在家中一两日还好,多阴沉几天就会被捂坏了。
不知有多少人家在等着这些米下锅,而第二季的秋收更遥遥无期,且还得看老天爷是否赏脸。
就如现在,若今晚真下了大雨,老天爷可真是太不赏脸了!
不过她虽听不太懂阿婆口中判断天气的依据,但她确实能感觉到呼吸中比前几天更多了些水汽,大团的云也在天上飘了好多天,大概是真的就快要下雨了。
然而,就在今天晚上了吗?
刚还风和日……夏日炎炎、烈日当空啊!
刘阿婆转头在晒场里扫了一圈,似乎没找到她想找的人,转身就走了,也没管云萝还站在她面前。
白天的日头高照,黄昏的热气腾腾,到夜幕降临,弯弯的月牙儿升上了天空,繁星点点,将整个夜幕都点缀得美不胜收。
郑家的院子里,郑大福仰望着头顶的满天繁星,不由得松了口气,孙氏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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