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备。……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spass="mark" title="《韩非子·五蠹》。"> 故而,当此乱世,在上者当行法、术、势,以御臣下,令国人以法为教,以吏为师,以斩首为勇,此之谓王资。昧于此者,诚取乱之道也。法家往往在本国是不受欢迎的,反倒建功他乡;因为君主行法、术、势,需要的就是臣下无有赖以对抗君主的根基。脱离了家乡的游士,如漂泊浮萍,孤身一人,最为君主所喜;倘在本乡,则其经常成为君主忌惮的对象。对法家而言,“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辟大臣,赏善不遗匹夫”<spass="mark" title="《韩非子·有度》。">。贵贱有别的宗法制、源出宗法的分封制本就不值得留恋;贵贱一体的统一秩序,才是事功的追求。事功的极致便是天下一统,此后则吾乡他乡也无大区别。
儒家法家皆出自中原,要解答的是同样的问题:一者复古以图开新,钟于传统,一者非古以图开新,钟于人意,然其以古为坐标则大抵相类。来自荆蛮楚地的道家,无此一坐标拘束,反倒令得思绪获得更大开张。其想象诡云谲,其视世通透洒脱,其为己飘逸俊飒。道家中有人悟通古今之玄,勘透天地之道;也有人渴望着“逍遥游”,不拘世间,一任自然。中原慨叹礼崩乐坏,盖因世间有礼乐;倘若能够抛弃礼俗,“复归于婴儿”,则民风自淳,天下自安,“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spass="mark" title="《道德经》。">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真能体悟天地者,其内心必通明;真能回复内心者,也必洞彻自然。道家一死生、齐万物,达到了一种消弭一切特殊性的普遍精神。
轴心文明时代,精神大放异彩,在诸种普遍理想的推动下,中原大地的帝国时代已呼之欲出。而未能完成这种普遍性超越的民间信仰,一仍其旧,各祀其私神,诸普遍理想视其为“淫祀”<spass="mark" title="《礼记·曲礼下》:“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淫祀一般都是对于具体好处的诉求,不对精神的普遍性构成挑战。所以淫祀不再进入君子的视野,但它构成了民间的基本组织资源,一旦天下大乱,则依凭淫祀之动员而可能掀起惊天骇浪,史上屡见不鲜。淫祀基于民间私属,无从外化为帝国,无法承担起建构的大任;但它可将已衰朽不堪的现实扫荡一空,为已经自我扬弃的理想再次外化为现实提供前提,帝国可因此而涅槃重生。
<spass="bold">二、史学的勃兴
在轴心文明时代,中国的史学也开始勃兴。古典史学从来不是简单的记录史事,其根本用意在于对史事的评论,通过这种评论而勾勒出一种意义框架,将具体的史事安顿在一种整体的正当秩序当中,将思想通过历史表达出来。所以,其中的核心是史观,在中国的语境下,就是对于正统的叙述。于是,在春秋及战国时代,各诸侯国均发展起一套历史叙事,以论证本国的正统性。<spass="mark" title="下文关于诸侯国的诸种历史叙事的分析,皆转引自[日]平势隆郎《从城市国家到中华:殷周春秋战国》,第125—163页。">
在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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