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所以然来。一是羞愧,二是没那勇气坦承。
最后,她只将头往地上一磕,说:“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责罚。”
“把头抬起来。”阿九淡淡地说。
柳儿怔了下,怯怯抬头看了她一眼,那极为淡定的眼神,却瞅得她心慌不已。
已心知肚明的事,阿九没有浪费唇舌再去审问细节。只是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似悠闲的问:“你是拿了好处,还是受人威胁?”
柳儿:“……”
阿九见她抿唇不语,忽而冷然一笑,说:“柳儿,本名苏青柳,浣溪村人士,家有八十祖母,恶疾缠身的老父,行军打仗中废了一条腿的哥哥,全家靠你宫中的接济勉强支撑。哥哥年过三十,尚未娶妻。相亲无数,皆因残疾而又家中贫困,无女子肯下嫁。前些日子相中一个村口的姑娘,需要两头牛当聘礼。”
听到娘娘分毫不差的将她家中情况念出来,柳儿脸色霎时一变,惊瞠双眸的看着她。
阿九冷凝的瞥了她一眼,说:“本宫对待实诚的人,一向比较宽容。不过,当本宫失去耐性时……”她眯了眯眼,轻柔的嗓中,威胁意味十足。
“本宫自认一向待你们不薄。若是拿了好处,本宫很好奇,哪位主子出手比本宫还要大方?若是威胁的话……”她轻轻一笑,说:“本宫有这能力保全你家人,也能让他们从人间蒸发。”
柳儿愕然地看着她。
她听出来了,娘娘这是让她做选择。如果她执意隐瞒,那她的家人同样会受到危害。而虽然娘娘平时和颜悦色,不端架子,但她们从来没有低估她的脾气。甚至觉得,她一旦狠起来,手段会更加决绝狠辣。
她做人的原则,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还,必加倍奉还。
这是当初在望仙楼里教训俪妃宁妃婢女时,她们就有了一致的认知。
所以说,无论她现在承不承认,她的家人都会跟着受牵连。
柳儿脸色一白,连连磕头求饶,“娘娘请息怒,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我的家人是无辜的,奴婢罪该万死,一人做事一人担,请娘娘不要牵怒于我的家人……”
阿九冷声说:“本宫要听的,不是你的请罪。”
宫无婳啧啧说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柳儿颤然地说:“奴婢不是有意要害娘娘的。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可……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
“如何逼不得已,说来听听。”宫无婳好整以暇地替她问道。
“奴婢……”
“柳儿啊柳儿,你以为,你这么做了,那位就当真会放过你的家人么?宫里头的主子,对下人从来都是过河拆桥,斩草除根的。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时势,站好队伍,谁是要置你于死地,谁能保你全家高枕无忧,你可得好好想想。”宫无婳好心的说。
柳儿咬着唇,一脸凄然绝望。
阿九放下手,坐直身子,神情微凝,端的是那尊贵威严的气势。
跟着上官绝世久了,自然也学得他那套攻于心计的套路。
“今日在圣上面前的所作所为,诛连九族都不为过。机会只有一次。”她缓缓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柳儿惊颤地叫住她:“娘娘,我说,我说……请娘娘放过奴婢的家人,要杀要剐,奴婢悉听尊便。”
阿九不急不徐地转身,低眸冷睨着她。
柳儿惶然无助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道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无非是上次被她教训过的宁妃耿耿于怀,心有不甘。见她身边的柳儿胆子最小,便威逼利诱她。
柳儿没有拿她的好处,全因家里人被威胁,被逼无奈。若非如此,哪怕是给她金山银山,她也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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