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点头,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孙氏不解,“老爷,靳丰年当初因为误伤人命而下狱,靳月不是毫无办法吗?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求到咱们傅家。当时恰逢着老五病重,她不情不愿的嫁过来冲喜。可现在瞧着,她手眼通天,咱们都在牢里,她还能安然无恙,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闭嘴!”傅正柏心内烦躁,黑着脸呵斥,“眼下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吗?”
柳氏笑着搀着傅正柏坐下,“老爷,妾身觉得五少夫人是个有本事的。且不管她为何能在外头,眼下她为咱们傅家四处奔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个时候,咱们应该齐心协力的度过难关,有什么事,回头再说都来得及。”
傅正柏点头,这才面色稍缓。
孙氏哑口无言,只能缩着身子坐在一旁。
从大牢里出来,靳月便领着霜枝往外走,谁知刚走到府门口,便瞧见程南站在马车旁,冲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先回傅家,跟君山通个气,我很快就回来。”靳月吩咐。
霜枝想拦着,然则少夫人始终是少夫人,她一个丫鬟委实也不好去拦。看着马车渐行渐远,霜枝脊背发凉,若是被公子知道…… 最寻常的青布马车,构造简单,木质粗糙,帘布单薄,连座位都是硬邦邦的。风一吹,不知从哪儿飘出来的霉烂味,熏得宋宴的脸色,愈发黑沉可怖。
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燕王府小王爷,走哪不是左拥右护,用的皆是上等之物,哪里会坐这等平民百姓所用的马车。
但若非如此,靳月是不会上来的。
“小王爷!”她还是那样疏离。
这种疏离和以前是不一样的,以前的疏离是因为小心谨慎,因为心悦君兮,生怕行差踏错惹来他的烦厌。但是现在,仅仅只是恭敬,毕恭毕敬,与外头那些奴才没什么区别,顾及他的身份罢了! 并非,顾及他这个人!
“你去哪,本王送你去。”宋宴觉得,这不算低头,最多是试探。
“东街!”靳月道。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靳月挑开车窗帘子,若有所思的瞧着外头。
宋宴皱眉,“你是担心,本王会卖了你吗?”
“靳月身份卑微,卖了也不值钱。”她只是觉得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所以找点事做。
眼下傅家所有人的命,都在宋宴手里捏着,所以今儿这车,她不上也得上,谁让他是燕王府小王爷,若是换做别人,她才懒得搭理!
“你为什么会嫁入傅家?”宋宴开口,他是真的想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两年时间,是不是真的可以连皮带骨,把一个人换成另一个人。
“这是我爹和傅家老太爷早就定下的婚事,没有其他原因。”靳月抿唇,有些话可不敢乱说。
其实,宋宴早就让程南打听过了。
她嫁入傅家是为了救父,而傅九卿娶她是为了冲喜!
可她现在,只字不提,还撒谎骗他……
“你以前不撒谎。”宋宴说。
靳月一愣,以前?以前她也经常撒谎啊!跑出去跟村里那帮野小子戏耍,回来的时候被爹责问,她总是随口胡诌,信口搪塞。
哦,小王爷又魔怔了。
靳月心里喟叹,没想到顾侧妃这般容色,竟也留不住他的心,小王爷这心心念念的另有其人,到底算多情呢?还是无情?
“到了!”靳月一声喊,泥鳅似的往车外窜,“小王爷慢走,妾身告辞!”
这哪里是告辞,分明就是逃跑。
宋宴面带怒色钻出马车,程南赶紧行礼,“小王爷!”
“人呢?”宋宴声音冷戾。
程南手一指,“往巷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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