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过来一辆车在这附近停下他都伸长脖子看,直到六点二十这一趟,才看到沈瑶从车上下来。
她是第一个下车的,所以贺时一眼就看到了她,他喊了声瑶瑶,骑着自行车就迎了过去。
乡里能碰见的村里人少,而且就是给人碰到了,贺时跟沈家关系不错,偶遇沈瑶带一带也能说得过去。
让沈瑶在车上坐着,问她这一路累不累。沈瑶下班那个点,想不错过班车的话得赶得很急才成。
沈瑶说还好,贺时脚踩在踏板上刚要走,后边有人叫住了他。
“贺时,是贺时吧,等等,我是你张姨。”
贺时听到这声音就觉不好,回头一看,不是东子妈是谁。
沈瑶也看向那妇人,四五十岁的模样,穿一身灰色翻领外套,白色的衬衫领子翻在灰色衣领外,头发在脑后盘着,身上带着点奔波后的风尘之色,平常该是个讲究的,这绝不是个乡下人。
她疑惑,贺时在这边认识的长辈,大概就是邢伟的爸妈,难不成是邢伟家的人?可这妇人和邢伟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怎么说呢,邢伟那人长了张厚道脸,这妇人面上却隐隐带着几分刻薄。
倒也不是说她尖嘴猴腮长得丑,反之,这妇人五官底子其实还不错的,只不过颧骨尖突,嘴角下垂,明明是双眼皮,眼睛整体看过去却已经形成斜尖,成了三角眼。
倒不是说三角眼的人就一定自私刻薄又心毒,有人的三角眼是因为年老皮肤松驰所致,有人天生三角眼却是厚道性子,所以看面相还需得配合观察此人眼神正与不正。
这妇人给沈瑶的感观不太好,那面相不像天生的,该是因为后天性情所致,为人刻薄爱算计,潜移默化让五官有了变化。
她娘亲曾教她一门相人的学问,倒不是说看命理,而是通过人的长相言行,大致判断出一个人的品行性情。她说相由心生,人的五官会随着一个人的脾气心性而产生变化,平时没少让她看府中的丫鬟仆妇,听她说说感观,然后再一一指点。
里头也有心思奸险之徒,她曾不明白,既然知道不是个好人,手上连证据都掌握着,为什么还留他们在府里。
她娘亲当时的回答是,偌大一个候府,也不可能各个都是善人,几百家仆,形形色色的人都会有,知人善用把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就行,有问题的人反而更好掌控。
如今看到这样一个显然不好相与的妇人熟稔又亲热的和贺时说话,她哪里能不好奇。
贺时声音压得很低,快速跟她说道:“是东子他妈。”
沈瑶脑子懵了下,谁?徐向东他妈?那不就是她表姐未来婆婆!!那位据说要去上吊的。
她目光冷了下来,这可不是府里头被捏着身契的仆妇奴才煮饭婆子,过了明天,她表姐一辈子就都得对着这么个刁婆婆了。
细细打量那已经走到了近前的妇人,看她满脸堆笑跟贺时说话:“可是太巧了,在这里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找沈家村呢,这天都黑了。”
说着话,那眼睛就一直往坐在贺时自行车后座上的沈瑶身上瞟,笑眯眯问;“贺时啊,你这是处对象了?”
脸上笑着,心里吐槽得要死,这破落地方的女孩子倒是会长,难怪把她儿子勾得连她的话都不肯听了。
贺时不喜她看沈瑶那神色,脸上淡淡的:“一个村的,正好碰到了我带她一程,您这是来看东子?”
他指着山边那条土路:“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走到能看到一座桥,那就是沈家村了,我回去让东子来接您啊,这赶着送人,就先走了。”
说完没等张秀兰反应过来,已经蹬了自行车走人了。
张秀兰一脸懵逼,哎了好几声,“不是,贺时,你带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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