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散去,书敏发现自己依然站在祭坛上,唯独那尊雕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那只黑色古朴的戒指。
书敏上前捡起那枚本属于她和穆子陵的婚戒,指尖摩梭过上面的每一条繁复的花纹,最后学者雕像书敏的动作,将戒指套在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大小和前世一样,刚刚好。
这时候,书敏眼前的风景突然又起了变化,刚刚还是站在高高的汉白玉堆砌的祭坛上,现在却是百里村村尾,前方不远处就是她的家,敏院。
现在繁星满天,应该是午夜时分,敏院除了门口的灯笼还泛着发黄的光,四周一片漆黑。难道是障眼法?书敏试着摘下戒指,发现周围的景色并未变化,她是真的回来了,立刻开心地向着敏院奔跑过去。
“开门。开门。”被困的这些天里,她实在是太压抑了,如今也顾不得吵着孩子们,将门拍的劈里啪啦。
院内,很快掌起了灯,孩子们被这吵闹的叫门声都吵醒了,纷纷爬了起来。何默默赶紧披了外衫,替书敏开了大门。
“惠儿,柳儿,丰安,还有杨儿!”书敏一阵风似的冲进院子里,看到被她吵醒的孩子们,兴奋地一个个抱了过去。杨儿还好,丰安已经九岁了,早已自认为是大人了,书敏不在的时候,他就是敏院的话事人。被书敏这样抱着,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揉揉鼻子说道:
“姑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在故意引开话题,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姑姑除了一趟远门,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书敏将孩子们抱了一圈,最后又将惠儿抱在怀中。惠儿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书敏了,此刻正趴在她的肩头委屈地抽泣呢。
“秦夫人,你大晚上赶路,饿了吧,奴婢去给您下碗面条。”何嬷嬷不忍打断这小团员地场景,主动去厨房生火下面。她毕竟是活了半辈子地人了,书敏虽然满脸兴奋欣喜,可是浑身上下地狼狈却无法掩饰。
她不知道这些天秦夫人又经历了什么,这些时日在敏院地安逸中,她愈发体会到书敏的不易,因为这些安逸都是靠着书敏在外东奔西走拼命得来的。
她是个传统的家婆子,见惯了富家女子是如何依靠家父或者夫君,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安逸生活的,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一位女子,有着不亚于男子的心胸,做着男子都不敢做的事情。
比如这次收留难民的事情,虽然难民给临江镇带来了许多不安的因素,可是大家都在称颂侯爷心怀天下,仗义疏财,解救百姓于危难之中;秦夫人一介女子敢于在暴乱中安抚众人,化解暴乱的危机。张县令为民请命,多此违抗上头的命令,坚持赈济救民等等。
他们的事迹早已被人写成了故事,流传在天启国的街头巷尾,已经是人人皆知。
当然这些书敏并不知情,现在的她宛若重生一般,平静地享受着敏院的温暖。
这些人当中,只有柳儿是知道实情的,看见书敏再次平安归来,她静静的躲在一角,退了出去,一边流泪一边帮何嬷嬷杆起了面条。她怕她控制不住漏出马脚引来丰安的猜疑,让姑姑难做。
姑姑从来不会和敏院的众人说她在外面遇到的困难和危险,若是让丰安和其他人知道了,姑姑以后做事情一定会有所顾忌和迟疑。姑姑是做大事的,她一定要帮姑姑守好后方,让姑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大胆安心地去完成。
“柳姑娘,还是奴婢来吧。”看着柳儿一边擀面一边哭,何嬷嬷拍怕她地小手说道。她从未见过像柳姑娘这般心灵手巧的孩子,尤其难得的是这姑娘还出奇的单纯善良,就是动不动就爱流眼泪,令人好不怜惜。
“嬷嬷也累了,只管看好火就行了,姑姑爱吃我下的面。”当着何嬷嬷的面,柳儿不好意思抹了一把眼泪,认认真真地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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