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陵国,王都百色城。
陵侯府邸,大堂之中。
第五风柔全不复方才黄金台上的高人形貌。皱眉抱臂双盘而坐,闷闷不乐。九宫鸟落于身侧,不敢言语。
无他,陵浩然并未依她之言撤去黄金台。只是吩咐府内下人,莫要再去第五风柔所居的暖香坞中搬走物什变卖。
如今侯府大堂之中,仍是四壁空空如也。第五风柔只觉此地,还不如她第五家的摩天空斋了。
陵浩然早已追问数次,如何能救大将军林鸿性命。第五风柔皆道此时林鸿已是神仙难救。
直到疤脸老汉陵隼面带不善的看来,第五风柔才复又言道:
“陵兄,我前番与褚昭琦府前摆摊卜卦并非胡闹。后也去寻过林鸿,只是阴错阳差,未能得见。
此时去救,为时以晚。林鸿应已中计出城,为夏仲渊擒杀便在今明二日之间。不过陵兄勿忧,林鸿虽已无救,南城却不会有失。”
陵浩然全不知兵,只是急道:
“大将军林鸿一死,还有谁人可守南城?”
疤脸老汉陵隼见此,颔首从旁言道:
“侯爷想是急的忘了,林鸿身旁有名独目家将,名为林鸦。此人当年曾窥破夏仲渊的火攻之计,立过大功。若有他在,南城未必有失。”
哈哈哈哈哈哈!——
第五风柔一时捧腹大笑不止,九宫鸟也从旁仰首学笑,有样学样。
陵浩然与陵隼自是不知第五风柔因何发笑,皆是愕然神色。
第五风柔摇首笑道:
“哈哈哈!林鸦?他能窥破夏仲渊的火攻之计?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啊!
他二人联手与你陵国做戏十数年,竟无一人能勘破此中玄机。哈哈哈!”
陵浩然与陵隼二人面面相觑,毛骨悚然。
第五风柔秀目之中寒光烁烁,嘴角微勾,冷声笑道:
“林鸦此人,乃夏国死间也!”
东朝二十年,八月初三。
蛇日,煞北、冲鸡。
宜伐木、修造。
忌出行。
南州,陵国境内。
临川城外,东南三十里,灵谷山外。
一支绿衣墨甲大军候于林木草石之间,夜色之下。
南书瑾一身甲胄在身,抚剑而望。
暗月斜挂,夜风轻拂。远眺灵谷山,险峰罗列,巍巍耸峙。别是一番景象。
南书瑾一时兴起,赋诗言道:
“
灵谷诸峰环拱立,抚河萦回到此前。
东颠古牛出西关,北鹤南飞漉酒泉。
山间路细行军晚,乱石连壑草迷川。
云遮月半林影暗,残更露重铁衣寒。
”
夏仲渊不知何时行至身旁,负手赞道:
“不错!此诗更胜你父一筹!”
镇北将军,南书瑾此首为夏仲渊所记。后收录于东朝诗集之中。
南书瑾忙躬身行礼回道:
“侯爷廖赞,实不敢当。诗赋一道,瑾逊家父多矣。”
夏仲渊不以为然,侧首调笑道:
“呵呵!意在笔先,神余言外。你父可曾领军到此擒杀过陵国大将军啊?”
是啊,南书瑾也不曾想道。夏仲渊根本未率舰船由抚河下南城。
如今南下的飞云楼船之上布满了旌旗、假人,船内不过是一些老弱残兵充为桨手,艨艟、战舡也大多如是。
眼下的灵谷山外,方圆十里之内藏了过万夏军,可谓八面埋伏。前方营寨中那八千疑兵,也并非夏国水军中的水勇。而是盲侯夏仲渊所领的中的奇兵,尸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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