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将盖子打开,用手指挑出一点淡黄色的药膏。
“不用了。”
宋添转身,拿没有疤的那半边脸对她。
“药都买回来了,不如你试试看吧。”
阿绣小声劝慰着。
“有什么用,反正都这样了,就让它这样吧。”
宋添的口气重了两分,阿绣一听他这话,便知道这人有些恼了。
“有没有用,也得抹了才知道,治这些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慢慢来。”
宋添的伤有两指宽,此时还是深褐的颜色,看起来非常骇人,不过等他成年,阿绣知道这伤也会有所好转,并没有此时这么严重。
如果单靠自愈便能减轻,坚持抹些药膏,好好护理一下,只会更好。
“我都说不用了,你没听见吗?”
宋添突然转头发起狠来,阿绣本就是在小心翼翼劝他,此时被凶,吓得一抖,盯着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宋添有些后悔,才说了要端正自己的态度,怎么又将她吓着了。
“我的伤就这样,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虽然娘是以养媳的身份将你带回来的,不过我只当你是妹妹,等以后你大了,我会备一份嫁妆,再为你找个好儿郞。外面的人说得没错,你是鲜花,我是牛粪,一朵鲜花怎么能插在牛粪上呢。”
宋添心中阵阵苦笑,愈发自暴自弃起来。
如果娘带回来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姑娘,或许他就认了,可偏偏是个漂亮得不像话的。
“牛粪?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呢?”
阿绣回神,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如此自暴自弃,怪不得受到打击就一蹶不振,白白蹉跎那么多年。
“你不用安慰我。这些话我听得太多了。”
宋添笑,他觉得阿绣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比他那些所谓的亲人不知要好多少倍。
就算是被逼无奈也好,她看向自己时一双杏眼清澈明亮,没有厌弃跟嫌恶,只有真诚与纯粹。
所以,他接受了身边多一个人的事实,当她是亲妹妹看。
“我没有安慰你。”
阿绣有些激动,直接从小兀子上站了起来。
“你不是什么牛粪,那些人都眼瞎了。在我的梦中,你是未来的状元郎,是为国为民的御吏钦差大人。”
阿绣将心里的话尽数说了出来,看见宋添微愣的神色,她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添哥,我,我……”
阿绣有些无措,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刚刚那些话的意思。
虽然她觉得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可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谁会相信啊,不当她是鬼神附体,便会当她是个疯子。
“扑哧!哈哈哈……”
正当阿绣不知要如何是好的时候,宋添突然笑了起来,那声音爽朗而又畅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又像是个得了糖的孩子。
他笑得腰都弯了,阿绣却缓缓松了一口气。
“阿绣,你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梦啊?”
笑够了,宋添扶住案桌问道。
这人才来几天,居然连这些白日梦都做出来了。
“我……”
阿绣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刚来那天晚上吧。”
“就是你睡竹板那天晚上?”
“是吧。”
阿绣垂头,掩盖住神情中的躲闪。
宋添又哈哈哈笑了一阵,然后将阿绣拉到兀子上坐好,绕有兴致地问道:“还梦到些什么?”
问到她的梦境,阿绣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添哥,你知不知道我是从何处而来的?”
“听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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