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小溪叫花子溪，她发源于中江县，带着悠悠哀怨蜿蜒曲折，流淌到在金凤山东侧。溪水不宽，但水深流急。在一个急转弯处，形成一个宽大的水坑。水坑东岸的半山坡上有三间低矮的瓦房。老主人李继亮娶了小溪对岸的王海生的女儿为妻，生下一男一女。哥哥李明宇，生就一对阴阳眼，左眼大如铜铃，右眼小如豌豆；妹妹比哥哥小两岁，倒也五官端正，只是身材单薄。人民公社大食堂那会儿，李继亮夫妇双双驾鹤西去，留下十四岁的李明宇和十二岁的李春梅。一对孤儿相依为命，饥饿伴随兄妹苦熬到文化大革命时，李明宇已经有十九岁了。小伙子没有读书，他富有的是力气，最缺乏的是食物。在生产队干活算一个好劳力，回到家就倒头便睡，家务事全由妹妹包圆。别看他呼呼大睡，只要是妹妹把饭做好，从锅里往碗里盛饭的细微声音一发出，他会像装上弹簧的弹子一样，弹身而起，冲进灶房，端起饭碗就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妹妹李春梅一碗没有吃完，李明宇早已经三碗入肚。见锅里已经光光，才恨恨地回到床上，又开始呼呼大睡。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家里难得一次的煮面条的日子，他会亲自担任大厨，当妹妹在添柴烧水，水烧开了，李明宇把面条下锅，用筷子在锅里搅拌几下，面还远远没有煮熟，就开始挑起品尝，这样的品尝工作七八次，李明宇还是任劳任怨，而且还是大手笔进行。等到面条煮熟，锅里的面条已经是孔乙己的茴香豆——多乎哉不多也！

    轮到李春梅碗里的面条只能是一种意思意思而已。妹妹埋怨自己的太少，哥哥也埋怨自己的太少。

    这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夜，川西北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花子溪东岸的三间瓦房，盖上了一层银白的被褥，黑黑的门洞像一张大嘴，向世人述说发生在门洞里的罪恶。

    午夜，正在熟睡的李春梅被惊醒时，发现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身上。她一声尖叫刚一发出，就被一只手掌堵住了。

    “天冷我来妹妹这里暖和暖和”

    李春梅奋力挣扎，但力量的对比悬殊，于事无补

    一朵花蕾被无情地撕碎了，被最不该撕碎这花蕾的手生生地撕碎了。李春梅面对禽兽不如的哥哥，只有泪水潸然。她能够向谁述说c告发！

    可怕的是这仅仅是事情的开始，后来的几天，李明宇都来妹妹这儿“暖和暖和”。

    天啦，这可咋个办。李明宇还上瘾了，总是任劳任怨地干这事。

    李春梅无奈只好晚上到生产队别的姐妹家居住，但白天还得回家忙家务。十多天无事，这天中午，李春梅正在洗碗，李明宇突然从身后抱起李春梅，到床上又开始进行罪恶勾当

    没有办法，只好匆匆忙忙在火焰场找了一户人家，草草出嫁。男方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小伙，总算结束了这不堪的局面。

    妹妹走了，三间瓦房里只剩下李明宇。再也没有办法暖和暖和，也没有人做饭c洗衣服c收拾内务。最要命的是，家里没有了计划。李明宇只好自己做饭，他就自己做饭，总是一天一次。每一次做饭前，都嘱咐自己分两次吃，可是一吃起来就走火入魔，吃了个光光。尽管一天只有一餐，但耗费的粮食不少，生产队分到的粮食不久就吃完了。

    现在，李明宇最富有的是——饥饿，难耐的饥饿。没有办法只好到处去挖野菜，他有的是力气，挖来不少，居然还吃得饱饱的。可是不几天，李明宇开始流口水。口水清清的，不断往外涌，难受极了。只好不吃，但又饥饿难耐。只好又去挖野菜，又开始涌口水了。只好又停下来，又是新一轮饥饿。就这样周而复始，良性循环。

    川西有句话叫——瞎眼鸡儿天看成。居然李明宇的好事来了——有人请他吃饭。

    请他吃饭的是花子溪对岸的二舅舅。二舅舅叫王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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