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张照片是过去几年来赵朴收到过的关于父亲的唯一消息。

    他没有把照片拿给母亲张之悦看，也没有打印成照片放入钱夹。

    赵朴想过，去一趟四川，去一趟甘孜。

    去看看父亲。

    但最终还只是想过，赵朴并没有付诸行动。

    既然父亲没有想要联系自己，自己又何必去打扰父亲。

    也许，为了自己，父亲忍了多少年吧。自己长大了，父亲也终于可以任性地选择自己的生活。

    放过，也许就是最好的成全。

    那么向往自由和浪漫的父亲，终于过上了梦想的生活，远离尘世，涤荡心灵。

    也许，父亲过得很幸福。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江城街道上，赵朴想起了当年收到父母离婚通知时候的狂奔。

    几年过去了，江城的灯更亮了。

    这一次，不狂奔了，改静走。

    安安静静地走，漫无目的，毫无方向。

    一个是冬天，一个是夏天。父母点燃了自己心中的那团怒火，林沂则浇熄了自己心中的那抹激情。

    ……

    回家的林沂，说不出、道不清，心里总有些淡淡的失落感。这种失落，和当年收到表哥结婚的消息一样。既真实，又缥缈。像羽毛撩过，又像小刀切割。

    从挎包掏出钥匙，正要去开门的林沂，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坠落声。

    借着过道的昏暗灯光，林沂看清了地上躺着一条项链，一条熟悉的项链。

    林沂捡起地上的项链，用手掸了掸灰尘。

    赵朴什么时候把项链放进自己挎包的？

    林沂思前想后，只有付钱的时候，自己开过挎包，赵朴应该是那个时候下的手。

    开门进屋。

    一进屋，林沂赶紧找来湿纸巾，认真地把项链擦干净。“都说了再也不见，你的测试却还在继续。”林沂自言自语地说到。

    赵朴到底还是没有走回家，天空有些许雨滴坠落，他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的赵朴，把还在蹲守午夜剧场的张之悦吓了一跳。

    “你不应该在波士顿吗？”张之悦问到，“怎么回来了。”

    “参加完开题答辩就回来了。”赵朴一边放下挎包，一边对母亲说到。

    “杰西卡·史密斯的研究小组呢？”这是张之悦最关心的事情，因为开题答辩这都只是程序而已。

    “我拒绝了。”赵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回答得很平静。

    “你说什么？你拒绝了？这么好的机会！”张之悦显然有些不高兴，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拒绝如此好的机会。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提前征求我的意见？”张之悦从沙发上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你不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跟林沂摊牌了吗？”赵朴没有回应母亲的提问，但他给了母亲一记反击。

    “另外，林沂说了，不要你的补偿了。”赵朴并不知道林沂和母亲谈到的补偿是什么，只是想表达母亲私下找林沂谈判，试图来切断自己回国的退路的不满。

    听到这儿，张之悦自然知道赵朴肯定去找过林沂了。至少两人已经联系过了。

    “就因为这，你从美国飞回来了？”

    “不，你们谈判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张之悦没有再问下去，赵朴也没有。

    两人在客厅的僵持着，赵朴坐着，张之悦站着，谁也没有主动再启话题的意思。

    张之悦很吃惊，林沂如此坚持地要求赵朴继续给她治疗，现在却突然说放弃了。

    赵朴到底做了什么，让林沂放弃了。

    赵朴也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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