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村民为此怨恨他,但他是个官,有钱有权,而且很快一群马屁精因为这两点投靠他充当走狗,他就又有了势。人们害怕他——大部分人——而且渐渐开始服从他。”
愚公选了东远印刷厂的一辆看着比较新的面包车,换上假牌照,贴上印有网址的大张车贴,往前车窗一角塞一张假的“新闻采访”证,将从拍电影的朋友那儿借来的摄像机和长话筒搬进车厢,然后让刑天开车,二人一起沿原路奔大羊屯村而去。路上愚公不停地给刑天讲着改革开放以来大羊屯村萎靡不振的始末。听到此处,刑天不禁问道:“服从?哼,凭什么服从?”“你和卓吾来的时候不是见过路障吗?自打这条路修好,常金柱就时不时领着村里的壮汉到村附近的路上设路障收买路钱。有人举报的话,他在县里甚至市里的关系会赶在有人来查之前通知他。等风头过去,他再领着人出来,挪一个点儿继续拦路。每笔买路钱他自己留十分之一,剩下的分给村里人。”
刑天轻蔑地一笑:“这家伙还知道收买人心呀!愚公,我问一问你别介意,你在大羊屯儿村待过多长时间?”“没去过,直到现在。”“那这些事儿都是‘老九’告诉你的?”“对。”“我估计你跟他的关系很好,那他的话能不能全信?”“你说什么?”愚公惊得瞪大了眼睛,这种问题刑天从未向他提出过。“大羊屯儿的事儿还属于你私事儿的时候儿,你只需要保证‘老九’的安全。可眼下我们要处理的是‘禁土’,而你是在领导我们达成行动目标。我想‘禁土’的目标不该仅仅是保护‘老九’了,而是你说常金柱儿是那个德性我信,而‘老九’,你能保证他是个造福村民的好官儿吗?”“你怀疑他?”“我之前对他一点儿了解也没有,但在警队,还有办案的时候儿,我见过好些好些当官儿的,其中有一些,他们互相掐,互相争,事实上都不是好东西,平时却装得道貌岸然。可只要一个抓住了另一个的把柄把他揍趴下,赢的那个就能借输的那个被曝光的丑事儿标榜自己多清高,继续装个人样儿”“你说的是官场上的互相倾轧。”“对对,是互相倾轧。《红楼梦》里有句话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是卓吾教他的。听愚公说了来大羊屯的目的后,卓吾与刑天私下就这一问题交流过。生长于农村的卓吾对官场倾轧之事也有许多见闻,在“禁土”行动中,他的见闻很可能比刑天的更有参考意义。
“听着,刑天。”愚公缓缓地说,“我知道地方上有好多地头蛇,但‘老九’跟他们完全不一样。我相信了解也相信他的为人。”“你了解他是个好人,但好人当了官儿以后是不是个好官儿就难说了。”刑天居然不依不饶。
“靠边儿停车。”愚公命令道。“啊,干嘛?”“我得问你个问题,怕你想的时候太分心,撞上别的车。”
他们还在高速路上。刑天找准最近的出口驶出来,停入非机动车道。他透过车窗看看四周,没发现摄像头。“你要问什么?”他熄了面包车的火。愚公长叹一口气,说:“在刑警队那会儿,你信任你的队长吗?”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越来越小,常九城仍旧感受着他们的迷惑。他往椅子背上一靠,静候他们提问。
“老九,这行吗?”见其他人皆不言语,资格最老的村长常大春率先开了口,“就靠山上这些核桃c杏儿,能教咱们奔小康?”他的话如一颗石子,击起阵阵质疑的微澜。“是啊,每年山里树上长那么多核桃和杏儿,摘都摘不过来,掉地上烂了c埋土里,要真这么宝贵不至于这样儿啊。”“就这些东西,又不是啥鱼翅燕窝脑白金之类的稀罕物,不含啥特别的呀。”“核桃杏核不过是零嘴儿嘛,不能当饭吃。地里填肚子的庄稼都没人种了,这会儿要种核桃和杏儿”
待微澜平息,常九城露出自信的笑容,声音还是那样洪亮:“大家别担心,我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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