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看着里面精美的装修和家具,常金柱感觉心情无比舒畅,是的,整个白天,他的心情都不曾似此刻这样舒畅。走到楼梯口,他方想起没见到二儿媳妇。“飞鹏,”他唤过二儿子,“兵兵他妈呢?”“噢,她娘家出了点子事,她回去看一下。”“哦?那她啥时回来?”“一会儿,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过会儿回来?”“对啊,因为爹你回来了嘛,我就打电话让她赶紧往家来。”“他爹妈那儿出啥事了?”“也没啥大事,她已经处理完了。”
“走,上楼!”常金柱一甩头,大步踏着楼梯往上走,那意思是教常飞鹏跟着。常飞鹏亦步亦趋,见爹径直进了他们三口住的屋子,心下一惊,只得跟了进去。
“关上门。”常金柱吩咐道。常飞鹏照父亲说的做了,常金柱瞄瞄儿子,问:“飞鹏,你咋学会冲我说瞎话了呢?告诉我吧,你媳妇到底干啥去了?”常飞鹏料想糊弄不过父亲,便说:“爹,先说好,我说了您可别生气,我我就是想救您出来呀。”接着,他一五一十地将让金杏去找常志民向常九城求情的事说了。至于他是怎样说动金杏的,他当然没敢向他爹坦白。
“混账,胡闹!”常金柱舒畅的心情一扫而光,他总算没有吼起来,只是瞪着二儿子,“不要脸,你不嫌丢人啊!”
金杏乘的大巴在高速路遭遇了堵车,望着车窗外零星的雨滴,追思着中午的事情,实在是怎一个荒唐了得!她很清楚,公公不可能是因为自己求情而被放出来的,也就是说,作为常金柱家的儿媳妇c常飞鹏的妻子,她做这件不那么符合身份的事情,完全是画蛇添足!身份,身份,哼哼。想到这个词,金杏更觉有一种讽刺的意味。自己应该为此而愧疚吗?嫁给常飞鹏后,受家教的熏陶和现实的逼迫,她为自己定下了一个不喜欢的身份并坚持至今。这一次即便丈夫强加给她一个不合身份的任务,她去执行之时仍反复提醒自己要注意目前的身份。然而,再次见到常志民的第一眼,她便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潮,好在那把小熊维尼伞遮掩了脸上泛起的红晕。她骗不了自己,和常志民交谈的这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种已经有些陌生的美好情感仿佛从内心深处某个拘押了它很久的牢房中流淌出来,消融了积聚于心头的阴云,像雨露一样滋润着她的感官。上一次产生这种甜美的感受,还是刚刚生完孩子,看着襁褓中柔弱娇嫩的兵兵的那一刻。
但是,这一切都发生在个人情感层面,在相处的短暂过程中,金杏自认把持得很得体。她并未根据丈夫的指示低声下气或媚态十足地恳求常志民,而是通过自己的理性判断陈明利害,这么做也是为了从大的方面维护自己的家庭啊。
不知不觉中,夜色吞没了天地,窗外黑乎乎一片,金杏随着蜗牛般蠕动的大巴车一晃一停,觉得筋疲力尽,她用一个结论终结了她这个下午的胡思乱想,安慰她的心灵:我没干任何对不起他c对不起他家的事,即使我在哪方面失了身份,也是他他造成的。
倒过车,快到离村最近的车站时,她给常飞鹏打了电话,教她来接自己。公交车到站时,她看到奥迪已等在那儿了。下车以后她发觉,这里没下雨。“咋才回来?”这是她拽开车门时,她的丈夫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发觉丈夫黑着脸,或者说,他的脸比奥迪的漆还黑。“下雨车开得慢,又堵车。”“堵车,真的?”“当然是真的,要不我咋不想去呢。”金杏没好气地答道。“全家人都等你吃饭呢。”有气无力地说完这一句,常飞鹏发动汽车掉头回家。一路上,夫妻二人再无话。
在外面由窗户也可望见,欧式小楼内的气氛十分热烈,一家之主的归来令这个大羊屯最显赫的家庭喜气洋洋,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是大嫂下的厨。开门进屋,第一个扑到金杏身前的是兵兵。“妈妈,妈妈!”他兴奋地叫着。“咦,兵兵,吃啥哪?”金杏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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