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终于开口道,“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骄横的大小姐,这些年,她吃了许多苦。我知道兄长对她一向见地颇深,但是早已时隔多年,便是你有再多的”
“阿商对她,倒是格外的上心啊。”齐恒打断了他的话,随意的将手负于身后,望向了远处。
“我的心思,兄长一向都是知道的。”
齐恒转过头望向齐商,浅褐色的眸中似有暗流涌动,“哦?为兄该知道什么?”
“我的心思,从十一年前就再没变过。”齐商倒是直言不讳,坦然以告。
“是么?”齐恒眸色渐深,似是若有所思。
“兄长,虽然你讨厌她,可当年她”齐商咬牙,“她一片赤子之心,我看在眼里,可她当初一心向你,我以为只要她开心,便是好的。可是她用了三年都没能改变你对她的看法,可是你可知,她为你做过多少事?你可知,顾羡之被弹劾当日,她为何会被掳?”
“你想说什么?”
“那日是她生辰,她为何要去九华山?不过是当初你无意间说过,‘有一奇花‘月下彩虹’十年开一次,八年前错过了花期,无缘得见,而今年却不知能否看到。’她便跑遍了汴京周围所有的山,这才在九华山上找到了‘月下彩虹’日日拿血养着,这才让花提前开花。那日她生辰,也恰好是开花的日子,她去替你摘‘月下彩虹’了。”
仿佛一枚石子抛入了湖中,齐恒原本就不大平静的心绪愈发烦乱起来。
“兄长,我知你无心与她,可是也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她了。”齐商正色,竟是万分郑重的拱手朝行了个大礼。
“为难?”齐恒冷笑,眸中尽是齐商读不懂的情绪,“你说我为难与她?”
齐商抿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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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四日,终于到了临安。
临安乃是江南最为富庶之地,随处可见的小桥流水,随处可闻的吴侬软语。弦歌几人来的时候恰逢梅雨天,小雨淅沥沥的下着,烟雨朦胧中,随处都泛着漉漉的湿意。
这种既闷且湿的感觉犹如跗骨之蛆,一直黏在皮肤上,让人心生烦闷。
“可是哪里不舒服?”接连几日,弦歌精神都不大好,一直缩在马车角落里闭目养神,但她眼底的青黑却是愈发厚重,齐商看着有些心疼。
“无事。”弦歌摇头。
齐商皱眉,伸手摸了摸弦歌的额头,烫的惊人,“怎么这么烫,不舒服怎么都不说的。”
闻言,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齐恒却是突然睁了眼,看见靠在齐商怀里脸色苍白得吓人的弦歌,凤眸微眯。
进了临安城,齐商很快便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并差人去请来大夫。
大夫替弦歌诊了脉,说是染了风寒,再加上五脏郁结,这才高热不退。又叮嘱一番,开了几贴药,便起身离开。
齐商脸色不大好,数落道:“怎么这么大了都不会照顾自己,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
弦歌咧嘴憨笑:“没什么要紧的。”说罢朝门口那边看了看,齐恒还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喝茶。
那厮还在这儿干什么?
“公子恐怕找你有事,坐那儿半天了。”弦歌凑到齐商旁边小声说道。
她的声音小,但话音落,齐恒却像是听到了一般放下茶盏,朝弦歌这边望过来,后者做贼心虚,干咳两声偏过了头。
“哦?”齐商转过头看向齐恒,“兄长有事?”
“无事。”齐恒断然应道。
“哦。”齐商不疑有他,转过头问弦歌,“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辛夷给你弄?”
“不用了,我困了,想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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