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牙,终于讷讷的坐下继续补衣服。
可转念一想,自己为何要替他补衣服?她又不是他娘!
越想越气,手上的动作越发粗鲁,那架势,不像是在补衣服,反倒是像在拆衣服。
弦歌的表情动作齐恒看在眼里,眉角扬了扬,却并未说什么。
齐恒睡了一日一夜,此时早已没了困头,于是颇有兴致的看着弦歌一边补衣服一边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他记得,这丫头从前可是极讨厌女红的。
没来由的,齐恒竟突然想起那年,她红着脸堵住自己的路,将手中那个荷包递上来的样子。
那时,弦歌总是缠着齐恒,在太学里便罢了,还总是拉着齐商让齐商带她入宫,所以到后来,整个东宫的奴才都跟弦歌混了个熟,甚至她能叫出每个奴才的名字。
一日,齐恒恰好从父皇的御书房回东宫,还没走到自己的寝殿,便被弦歌拦住。
那时候他早已对总是不知道会从哪儿冒出来的弦歌产生了免疫,便是她站在自己面前,他也会视而不见,然后与之擦肩而过。可弦歌却从来感觉不到齐恒的疏离,然后牛皮糖一样的黏上去:“恒哥哥恒哥哥,我跟你说哦”然后开始碎碎念。
齐恒表面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极其厌烦。
这世界上,怎生有这般脸皮厚,这般聒噪的女子?
“恒哥哥恒哥哥,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了!”弦歌甩着小短腿跟在齐恒身后一路小跑。一旁坐在廊下嗑瓜子的齐商见弦歌这没出息的样子撅了噘嘴,啐道:“出息劲!”
若是放在往日,齐恒当她不存在就是了,可这日,齐恒想着方才御书房里父皇的话:“顾羡之想让朕赐婚,将他的女儿嫁给你。哼,那只狐狸打得好算盘,仗着现在自己在朝中只手遮天便妄图将女儿送入后宫了,前朝便罢,后宫也想插上一脚,当真好算计。”再听见身后顾弦歌的声音,越发觉得此女面目可憎。
“恒哥哥恒哥哥,你今日没有去朝房吗?最近很忙吗,总也见不到你的人影,连太学也没怎么去了呢?我好几日没见到你了,今日我还特意在朝房门口等你,结果他们说你没在。不过还好我聪明,知道到东宫来等你。”弦歌一脸得意。
齐恒没理她,弦歌再接再厉,从宽袖的暗袋中掏出一枚荷包,递到齐恒面前献宝:“恒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呢,我绣了好久才绣好的,我爹也夸我做得好呢,送给你呀!”
齐恒一直在前面走,突然站住,弦歌见他站定,心中一喜,慌忙凑到他面前将荷包小心翼翼的递上。
可齐恒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冷冷的开口唤了声:“薛公公。”。
“奴才在。”薛公公是东宫的管事太监,掌管东宫一切大小事宜。
“孤说过什么?没有孤的允许,人和人不得入东宫,薛公公是年纪大了忘事,还是觉得这个东宫孤的话也算不得什么?”齐恒阴测测的开口,那语气冷得恰如数九寒冬,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顾小姐之意要闯,奴才实在是奴才该死,求太子殿下恕罪。”薛公公慌忙跪地请罪,头磕得“呯呯”作响。
弦歌被怔住了,恒哥哥这是,在说自己?
“我东宫不需要不忠的奴才,来人,拖下去杖责一百,送去掖庭局服苦役。”齐恒冷冷的开口,声音中尽是寒意。
随即有人上前要将薛公公拖走。
“等等”弦歌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拉着齐恒的衣袖惊惶的开口求道,“恒哥哥,此次是我鲁莽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来东宫,如果我知道绝对不会擅自跑来的。”
齐恒扫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眸中寒意更盛:“那顾小姐应该也知道,孤不喜别人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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