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陈明辉想知道这倚老卖老的老头是谁,陈礼荣也很想问一句“你谁啊”。
他女儿的小命差点交待在吴金贵手里头,他管吴金贵前程毁不毁。就算吴金贵毁了前程,他为啥要遭报应?
特喵的,这不是他们家自找的吗!不好好教孩子,关他屁事!
他是有点书呆子,可这又不代表他傻。
陈礼荣木着脸,把这里头的奇葩逻辑关系又给捋了一遍,那老头的意思大致是这样的:吴家的孙子推了他女儿,他不能追究,追究了害那小子以后没出息,他就得遭报应,他后半辈子都要生活在悔恨中。
悔恨他个毛球!
他管天管地,还要管吴家娃子能不能成才,皇帝老子都没他管的多!
他就是个秀才啊,大梁朝秀才都不能免田地税的,感情这老头,还要他顶着穷秀才的名头操圣人的心?
陈礼荣觉得这吴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一言难尽,出于礼貌,他还是决定先打听这个三叔公的身份:“这位老丈,敢问你是哪个?”
陈礼荣带着一脸茫然的表情,虚心求教。
他在赵家村这么多年,一年到头四分之三的时间在城里头做账房,剩下四分之一的时间难得在家,他平时也不喜欢出去串门子,是个标准的古代宅男,一个村子上的人,到现在也没认全。
三叔公脸一黑,那副深沉的智者模样差点没崩住,幸好边上有个吴老婆子,强行替他挽尊:“这是我们家三叔公,赵家村最德高望重的老人。”
陈礼荣下意识就想说“失敬”,边上的荷珍突然道:“哦,你们吴家的三叔公啊”她拖着调子,把“吴家的”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陈礼荣囧囧有神地看向女儿,直接忘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荷珍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用不小的声音嘀咕道:“这年头,只要是老的c活的,就能吹自己德高望重,都怪唾沫星子不要钱,吹牛不上税。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那个三叔公的脸色还没缓过来,就直接黑成了锅底。
吴老婆子道:“咋说话呢?有娘生没娘教的贱丫头,三叔公肯主持公道,是你家的福分”
“我福薄,不需要,”荷珍凉凉地回道,“人一辈子就那么点福分,我还想留着干点别的,还是不要浪费在无关紧要又莫名其妙的人身上了。”
陈明辉扭头偷笑。
吴老婆子怒斥她:“死丫头,你”
眼看吴老婆子又要开始没完没了的飙脏话,三叔公赶紧皱着眉头打断她:“一把年纪了,跟个黄毛丫头置什么气。”又对陈礼荣说:“陈秀才,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你觉得如何?”
陈礼荣沉默不语。
三叔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陈秀才,你可要想清楚了,上衙门可是要证据的,你们家也不能空口白牙就诬陷人。”
“证据?”吴老婆子被荷珍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总算想起了这档子事,她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家说我们金贵推了那赔钱货,有谁看见吗?从头到尾就那赔钱货一个在胡咧咧!”
荷珍敢堵上门,自然把这些事都考虑过了,她一点不怵,道:“我至少能说出来,你敢叫你家那傻孙子出来对质吗?对了,还有吴招娣,这事她也有份。”
吴老婆子道:“我们家金贵干啥要跟你对峙?我们家金贵是男娃子,跟你个赔钱货说话都嫌掉价,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吴老婆子又要把话题带跑偏,三叔公的拐杖在门上使劲敲了一下,道:“把金贵叫出来。”
吴老婆子道:“三叔公,金贵他”
三叔公道:“要是你觉得我说话不管用,我现在就走。你要还当我是吴家的三叔公,就把人都叫出来。”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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