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河不让她走,珍妮杨自然也不太方便扭头就冲出去,先前章天河一直在他的床上半躺着跟珍妮杨说话,这时他就一个老驴打滚翻起来,把珍妮杨摁到床上躺着,他自己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一边想着怎么谈下去一边捻起了下巴,全然没注意珍妮杨涨红了的脸……
人人都有那种体验吧,就是当你要困死的时候身边总有一个呜呜喳喳的家伙,是你的老铁或者闺蜜,他说个没完,拽着你不让睡,走来走去,叮里咣当,大吵大闹,上蹦下跳,缠着你非跟你把人生聊通透不可,从晚上八点聊到凌晨三四点不睡觉。这种人很神奇,有时候你会搞不懂他到底是要说还是要听,反正他会搞得你再也睡不着,然后他一边说或者一边听就睡着了,你怎么都搞不醒他,而且这货第二天起床以后精神特别好,活蹦乱跳的,而你一晚上没睡好萎靡不振,恨不得给他一嘴巴……
很明显章天河就是这种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
“听你的意思别人的想法和精神上的东西会进攻我的大脑,让我糊涂或者混乱,如果这么讲的话……我怎么觉得我活得那么累呢?”章天河想了半天开口道。
“大佬,人活着本来就累啊,又不是你一个人累!”珍妮杨别别扭扭在章天河床上躺下了,她确实累了,很多时候动脑子比真正去动肌肉累得多,有的人脑子不太好使或者懒得动脑子就去健身,其实动脑子和健身一样累。“在我的感觉里不论是意识形态上的东西还是感情精神上的东西都……用你的话说,都表现出一种冷漠,它们天生就是那样的,需要你自己去甄别好坏善恶,分析这些东西对你会有怎样的影响。你没发现吗?很多时候人做出来的许多事从理性的逻辑上没法解释,比如抽烟喝酒这类东西,人人都知道它们要害死人的,但戒掉的很少——他不是不懂它们的坏处,而是觉得这些东西对自己的害处要小于……我应该怎么说,做人的孤独和空虚,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从这个意义上说抽烟喝酒反而是解决问题的比较健康的方式……”
“头一次听到有人能把这些龌龊的癖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从我自己来讲的话,我以前是大量饮酒的,每次回火星都要去夜店里喝得不省人事,那时候从来没想过戒酒,我告诉你吧,你说得对,太聪明和太清醒有时候对一个人来说是一种痛苦,好在这种痛苦有法治疗……我戒酒,是因为不这样我就没法正常地指挥繁星号,但是……这对我来讲其实挺不公平的,为了其它人或者事放弃了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太难了!”
“章大哥,这是明智的选择,虽然放弃了,但是得到了更多……”
“得到了吗?好像也没有。其实你的这个理论让我想到了很多,我实在应该再把酒瓶子拎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哎……”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追求,有人爱权,有人爱钱,有人爱聪明,有人爱爱情,人人都有可以追求实际性的东西,这特娘的繁星号上就我没有!你想,虽然繁星号的使命啊任务啊好像就应该是我的追求,其实并不是,繁星号从升空的那一天起它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和个性,它的命运是千千万万个下到螺丝螺母上到行星太阳这些家伙们一起定好了的,我指不指挥没啥卵用,不过是看上去像是跟我有关系似的罢了,其实我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下面(因为他的船长室在繁星号最上面,所以他用了这样一个指向词)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想法、每一种感受默默地、悄悄地共同作用着产生出来的,甚至还包括那外面……”章天河这时指了指繁星号以外的星空,“……那里的人、星球、意识、暗物质、情感、精神,它们怎么运作都是框死的,人能对它们做的很少。所以凭啥呢?你们就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就没有啊?我就只配像过去往马身上烙印记一样烙在繁星号上,除了冒一阵又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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