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有武侯挥泪。”
老将忠言,这些天就有些急躁的李淦终于冷静下来。
沉吟片刻,亦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急躁了。之前还没想太多,如今想来,着实不该。
都说谋而后定,可之前料想的实在简单了。
以为罗刹人在此地不过数千兵马,且相隔千里,各位为守,国朝调兵精锐,定是摧枯拉朽。
然而亲临前线,方知事情不总是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去发展。再想想之前刘钰在奏折上的劝谏,虽说出于战略不能全听,可事实摆在眼前,终究还是把对手想简单了。
急于求成,又急于解决北疆之事,加之西边不亮东边亮的对比,这才让他做了个太过急躁的决定。
鄂国公见该说的话老袁都说了,自己这时候也该出面了,遂道:“陛下,靖国公所言极是。再者,刘守常已去攻打忽里平寨,前线如何,相隔千里,实非我等所知。不若派人前去,询问一番。”
“若可一鼓而下,则又何必急于一时,非要此刻调他回来?若不能一鼓而下,松花江水师逆流尚需时日,则可调他过来,问以攻城之事。”
“再者,木里吉卫不日将下。从木里吉卫到忽里平寨,可穿山而行不过百余里,何不等木里吉卫城破再议?”
李淦不再多说,知道这些老将们已经给了自己台阶,自己当从谏如流,也应该把心静一静才是。
“既如此,也好。来人,宣那个报捷的杜锋,朕要询问些细节事。”
想着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听听东边的战事,静一静心,也正好询问一下那个罗刹王义子的事,是否可为谈判之资。
…………
杜锋得了赏赐,算得是狗窝里存不住剩干粮,赶忙换上了赏赐的武弁戎服。
跑到水边把个脸恨不得洗脱了皮,照着水面如镜,武弁歪了又戴、戴了又歪,怎么弄都感觉差点意思。
听到皇帝宣见,最后洗了一把脸,心想果如刘大人所料,这恩情可是不能忘了。
刘钰在写奏折的时候,一些东西写的比较简略。私下里把杜锋叫过去,就说写的简略一些,陛下说不定还能让你御前问话。
这是个机会,只要对答如流,口齿清楚,也能在陛下心里留个好印象。日后说不得有些用。
这种事自然是藏在心底,如今皇帝真的要召见了,杜锋只觉得心要跳到了嗓子眼。
虽说来之前已经演练过许多次,该怎么回答也算是半背半念,可还是有些担心。
一则担心自己那一口融合了鲁西方言的口音,皇帝算是大半个老陕儿,只怕有些听不习惯;二则就是自己野惯了,说起话来张嘴问妈闭嘴问爹,他妈恁爹之言如同之乎者也,这要是在皇帝面前顺嘴秃噜出来……
跟着近侍到了行营大帐,听着礼官的号令磕完了头,杜锋的手反而不抖了。心想杜锋啊杜锋,刘大人给你备下了机会,这机会若是掌握不好,日后可是未必能有了。
等皇帝问完第一句话,顺利回答之后,杜锋的嘴也渐渐顺溜起来。
和那些京官不同,皇帝在杜锋这种边军心里,就是个摸不着看不到的木偶。虽说长这么大也见了不少被贬到边关的京官儿,但终究那是别人的故事,看看热闹罢了。
说起皇帝,敬畏是敬畏,但也未必比得上吉林防御使。
一连问了好几个都已经演练过的问题,对答如流,皇帝赞许地嗯了几声。即便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色,听着这两声轻轻的“嗯”,那也是如同六月里喝了雪水,美滋滋的感觉直透脑门。
“这罗刹王的义子……朕亦看过刘钰的西洋诸国略考,按他所言,这罗刹国自号第三罗马?这汉尼拔之名,刘钰亦提及过,算是西洋武庙内的人物,却也是差点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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