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容易出大事。
朝廷,得拿出剜肉的决心,解决运河和黄河问题,如此才能永保太平。
他想做忠臣,正臣,为王朝的长治久安着想,做一些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
可反过来……谭甄也清楚,如果起义恰好在废漕改海的阶段爆发,或者废漕改海的短痛加速了当地的矛盾……
这责任,是不是这些废漕改海的人得担着?
自己这个身板,是否担得起?
思虑许久,谭甄还是留了一手。
在第一批运粮船起航之前,谭甄装作无意地又和陈青海谈起来淮上的事。
算是借题发挥,他确信陈青海会把这些事转传给刘钰。
刘钰和他虽然都是节度使,但两个人还不一样。刘钰是勋贵出镇,他是节度一方。
谭甄觉得,有些事,还是刘钰说更好一些。
毕竟这废漕改海的诸多利益,和刘钰息息相关。
得利的人不出来站台、抗事,谁来抗?反正是吃定了刘钰肯定支持,不如自己就打个前锋,引个头,再掀起一次漕运海运的廷议。
…………
运粮船抵达刘公岛后,军舰就不再护航了。
陈青海将谭甄的口信传给了刘钰,又将谭甄似乎“无意”的临行前的那番话复述一遍。
只听陈青海转述了那个“范丹和孔子”的故事后,刘钰知道,这淮北的事,可能积压太久了,从宋朝之后一直积压到了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特色文化了。
元末淮上出过大事,明末这里也不安稳,造反常态化的结果,就是塑造出了这么一个“名正言顺”吃大户求生的正当理由。
倒是那些白莲教之类的宗教战斗力不太行,朝廷也抓的很紧,这一次禁绝天主教,对内部的罗教、白莲等也是严查了一番。
起义想要有战斗力,得有当过兵的参加。而废漕改海,裁撤旧军,每一步都会加剧这种起义的战斗力。
事物是普遍联系的。
海运、军改、废漕、海外贸易、松江口岸化……这些和黄河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实则每一项都关系巨大。
这个事对于刘钰想做的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很值得仔细考虑。
谭甄的意思是节度使入京奏事的时候,谭甄作为江苏节度使,名正言顺地提出来漕运、河防的问题,这是分内之事。
可后来又和陈青海无意的说了关于淮北隐藏的危机的事,肯定是有深意的,是不是需要自己配合一番?
这该怎么配合?
找到了康不怠,将谭甄的担忧一说,又提到了淮上的危机,康不怠笑道:“这位江苏节度使谭大人倒是好眼光。”
“公子请看,这天下之大,无非也就分为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共八处。取天下之中,本朝起家于西北,成事于中原。本朝的危机,还真就如这位谭大人所言,唯有淮上是最为危险的。”
“中原平坦,凡起事者,未有于中原而成事的。皆起于八方,待势力成而霸中原,成大事。”
“西北,西域平定,河套收复,均可移民,垦殖蒙古。公子借刀杀人,留准部与黄教,隔绝苏菲派与哈乃斐派,西北无忧。”
“东南富庶,自不必提。”
“东北,地广人稀,异族已灭,蒙古臣服,棱堡驿站,罗刹挤压,亦无危险。”
“西南,各族杂居,难成大事。改土归流,皆为小乱,汉人与小族难以站在一起。”
“南方,土客之争,自明就有。只是朝廷开放海禁,出海谋生者多矣,公子一心经略南洋,若南洋定,此地亦无大患。”
“故而,若真有天下震动的大乱,本朝若乱,必起于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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