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云苍狗。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从大楚初成十二年翻篇到了初成十三年。
炎炎盛夏,烈日当头,炽热无比的大地上,往来行人便想落个脚也难。
好不容易寻到个遮阳茶摊,却早已人满为患。
见得茶摊外的行人因为抢不到坐位大叫晦气,茶摊内的茶客更显安逸:
“常有人言,西陵荒僻,多盗匪,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嘛。”
其中一桌茶桌坐着四人,乃是正在赶赴临本赴任的新人县丞辛定凯和他妻女以及一名两鬓斑白的老仆。
这老仆是他已故父亲留下,也算是长辈,所以便直接称呼辛定凯的字:
“当初巫云被贬此地,我还觉着此地凶险,不值得巫云前来。
如今看来,倒是陛下关照了。”
这时,一旁小女孩插嘴道:
“爹爹,咱们来时打听,不是说那西陵恶少就在这临本吗?”
见女儿一张小脸上满是害怕的神情,辛定凯笑了笑:
“怎地,十多年前的事还没望?说不定侯小子已经改邪归正了呢?”
原来辛家与侯家本是世交,他的女儿辛望男早在十多年前就与侯世贵见过几面,每次都被欺负得嚎啕大哭。
听得此言,辛望男满脸不信。
若那坏蛋真能改邪归正,岂能传出这等恶名?
恰在此时,后方又打马奔来几骑,行至茶摊边停下就对茶摊内的茶客喝道:
“摊内茶客,速速滚蛋!天河府新任通判将至!”
摊内茶客虽有不岔,但也无可奈何。
就在敢怒不敢言地茶客们起身离去时,辛定凯正也要带着家人们离开。
却听女儿嘀咕道:
“仓曹算什么,爹爹在京中可是……”
不等辛定凯阻止,茶摊外策马而立的骑士就冷冷看了辛望男一眼,面色不善:
“小丫头,可知祸从口出?我观你等形迹可疑,该不会是假扮成路人的劫匪吧?给我拿了!”
随着这骑一声令下,周围几骑打马而出瞬间便将辛定凯等人围住。
危机关头,辛定凯也再顾不得脸面,连忙让老仆将自己的告身文书拿出:
“我乃新任临本县丞辛定凯!尔等还不速速退开?”
“他乡遇故人,没成想竟在此处遇上辛都事,嘿嘿,真是巧得很呐。”
话音刚落,辛定凯就瞧见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从骑从背后走出。
见得此人,辛定凯暗叫一声不好!
这人名叫黄森,以前乃是自己手下吏员,因为心性不正,被自己好一通整顿,如今不知攀上哪个权贵竟被委派到天河来做通判。
论官职,还在自己之上。
黄森越众而出,轻佻地看了一眼辛定凯及其家人,又一拍额头,呼道:
“呀,我怎么忘了?辛定凯你已不是都事了,哈哈哈哈!”
而后他又看向辛定凯之女辛望男:
“哟,望男都长这么大了?可曾定亲啊?若未定亲,本通判最近正想纳第五房小妾,辛都事考虑考虑?
放心,只是做小妾,旁人绝不会说你辛定凯攀高枝的。”
被人当面这般侮辱妻女,纵是个泥人也该有三分火气,何况辛定凯?
就连那老仆也是说道:
“黄森,我家老爷虽被贬出京,安知我家老爷他日不会归京?你莫要欺人太甚!”
黄森原本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辛定凯地妻子与女儿,听他此言,这才转过头去一脸嚣张地看向辛定凯,语气细微,却又嚣张无比:
“欺你如何?你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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