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逸将那只媚儿抱在胸前,笑道:
“陈老将军莫非钱粮上短缺,要孝逸保证这神策军仪仗队的供给?”
陈锡捋着胡子躬身揖道:
“公子冰雪聪明,真是一语中的。老夫确有私心,小爷来了我左军,不但神策军仪仗队名分上要彻底归了老夫,和右军最终做个割舍。里面的钱粮供给更是不可小觑。左军军备从此也更宽绰些”。
天后“哼”了一声,
“早说你这老倌,最会算计!虽在战时,何曾短少过御林军的钱粮柴米?你却到孤这里哭穷!听说你那爱妾又给你添了一个男丁,难不成娘家最近逼得紧些?”
陈锡呵呵干笑道:
“天后真是消息灵通,不过养个小妾的银子臣是出得起的——小公子来了便知道,神策军里面好玩得紧,和着小兄弟们跑跑马,耍耍刀枪,哪里像礼部那样的枯噪无味?”
“你只捡好听的撺掇他,日后他哭哭啼啼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方知这个妖孽也不是那么好安置的——”
“天后只管将小爷交给老臣,保管让他天天开开心心,蜂儿蝶儿一样地围在天后身边。”
“如此你便是天下第一功臣了……”
天后竟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陈锡又将侄儿易之唤进来给天后行礼,却见此人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顶盔贯甲,腰悬宝剑,生得细腰扎臂虎虎生风,披着一件绛红的金丝斗篷,颈间挂着一块镶嵌了羊脂白玉的金麒麟,行走起来麒麟金链子和盔甲撞击叮珰作响。
面上肤如凝脂,长方脸通官鼻,薄薄的嘴唇。眼眸细长,笑起来如同一轮弯月一般,竟是一双娇媚的丹凤眼。
天后见了竟有些惊艳,向陈锡道:
“御林军中竟有这么漂亮的将军,怎么孤素日竟从未见到?”
陈锡含笑道:
“天后眼里只有孝逸一个,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天后回过神来,尴尬的看了一眼孝逸,见他也愣愣地看着陈易之,便道:
“这个弟弟可好?让他天天陪着你玩。”
孝逸半晌方道:
“陈将军好生面善,竟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易之也笑着回礼:
“末将也觉得公子亲切,竟不知是不是前世有缘呢?今日方得一见,幸甚幸甚!”
声音悦耳动听,将“世”说成了“巳”,竟有些咬舌,不过听起来三个巳字撞在一起,格外娇憨可爱。
陈锡道:
“易之自幼随他父亲在苏州任上长大,这两年刚刚到洛阳,因此口音一时还改不过来。”
天后笑道:
“你们若前世见过,就必然跟孤也熟识。明崇俨给孝逸算命说,他竟是孤上辈子未曾过门的红颜知己。”
孝逸抚着媚儿雪白的绒毛,
“天后的红颜知己只有一位吗?焉知不会还有一位苏州的?”
说得易之脸颊绯红,两腮看上去如同醇酒一般,天后不由得目光都在他身上打转。
孝逸也在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举起媚儿戏道:
“这个弟弟好颜色,不如就将他留下,也在宫里陪着媚儿玩?”
天后知他嘴上凌厉不饶人,当场赐予了易之宣威将军印信,叮嘱他常来后宫走走,由他叔侄告辞了出来。
见那二人去后,天后竟有些恍恍惚惚的神不守舍。那只鹦鹉兀自在那不停呱噪:
“傻瓜爱天后!傻瓜爱天后!……”
孝逸喂了一把米粒,轻轻拍了那鸟儿一巴掌,
“大嘴巴,就是一根肠子——傻瓜养的鸟,也的确够傻的。”
天后见他意有所指,忙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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