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一笑,一提缰绳,纵马向着悬崖绝壁直跃而下。
培公摇摇大脑袋,闭上眼睛,耳听得孝逸咕咚一声,连人带马栽入了陷坑。
便跳下马来,跑到陷坑边上,叫道:
“哥哥稍安勿躁,待会儿便见天日了……”
入夜,天后大营中灯火通明,天后和众将围坐炉边,前方凯旋的消息一个个传进来。
周培公悄然走了进来,趴在天后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天后展颜笑道:
“诸公,孤的孝逸平安归来!来,孤与诸位饮尽这杯酒,平定徐敬业,诸公都是大功臣,孤在洛阳等着给各位庆功!”
说毕,迫不及待地载着一干人等,离开了下阿溪,从水路回返洛阳。
一路上孝逸只是冷着脸,和天后并无一句交流,甚至连培公也恨上了,拧着脖子望向窗外。
天后命人将绑绳松了,心满意足地看着爱郎,不管他做什么,都报以疼爱的目光。
不住地嘘寒问暖,喂他茶吃,喂他糕饼,可惜都没有一点回应。
忽然外面船夫喊道:
“归棹湾到了,此处水浅,大家小心些!”
孝逸一惊,跳起来跑向船头。
培公本在外间昏昏欲睡,却被孝逸吓了一跳,站起来跟着孝逸跑了出去。却见远处黑乎乎的一片芦苇荡,哪里有什么人烟?
孝逸手扶船舷,默默地看着远方。
过了这片芦苇荡,那座简陋的草庐,又窄又矮的破土炕,木鱼儿可偎在娘亲的怀里,想着阿爹和那些亦真亦幻的故事……
那片高高的柴草垛,浑身冰凉却滑似游鱼的木鱼儿娘,那只蹦蹦跳跳的大黄狗,五天的光阴虽然转瞬即逝,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别了,可爱的木鱼儿,别了,泼辣能干的木鱼儿娘,别了,阿黄……
孝逸在心中默念,那些归隐江湖的承诺,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
天后知道,此间必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人和事,挥手唤过培公,命他偷偷去查一查,这个荒僻的渔村到底发生过什么。
面上却依旧笑吟吟的,走出船舱,拿着一件白貂皮斗篷,披在孝逸身上爱怜道:
“天寒露重,还是回去吧?”
孝逸依旧死死盯着远方,似乎要在大船经过的一霎那,将归棹湾永远印在眼底。
天后便拉着他的手,温存道:
“想要什么人,或者欠了人家的情,都可以跟孤说,孤都会满足你。”
孝逸无比厌憎地摔脱了天后的手,一转身进了船舱。将那件貂皮斗篷恶狠狠甩在地上,蹬了靴子,扯起一床大被,蒙头便睡。
天后也不以为杵,只是轻轻吹熄了船舱里的灯,和衣躺在孝逸的身边,却见他的一丛秀发露在被子外面,怕扰了他清梦,只拿眼睛看着,也不敢抚摸摩挲。
却从怀中拿出一缕金丝缠着的头发,放在嘴边吻了两下,心疼肉疼的放在了两个人的枕边——
转眼到了冬至,洛阳的天气渐渐寒冷。孝逸依旧被安置在承晖殿内,天后夜夜来访,可惜都是一张毫无表情的冷脸。
倒将天后急得抓心挠肝的,只是近不得身。忽然想起蓝清儿,便命人去两仪殿引了他来。
明月轩窗,香炉袅袅,在房中摆上酒品果馔,和清儿对饮。
清儿性子柔顺,既回不得家乡,也只好认命,又听人说孝逸哥哥曾经逃走却被捉了回来,便始终牵肠挂肚。
清儿见到孝逸,依旧的火热依恋,抱住了孝逸,扑在他的怀里比划着诉说思念。
孝逸对清儿却舍不得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来,只好牵着他的手,叙一叙离愁别恨。
天后见了,暗自偷笑,见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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