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让他开心,谁知竟是这么个酸脸子的人!”
鸾哥儿低声嘟嘟囔囔,伸足踢了一脚石块,“哎呦”了一声,却被撞痛了脚趾,赌气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生闷气。光远放下弓箭走过来,
“早知道你这么烦!下次再敢跟脚,必定禀告父亲打你。”
跟在孝逸身后,两个一前一后,立在山边沉默无语。光远半晌方道:
“对不起,总是光远的不是,培公到来,事先也不曾跟孝逸打过招呼。”
孝逸望着远方,
“相国大人和狄大哥于孝逸有活命再造之恩,大哥说这些不是见外了?”
光远“吓”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道:
“鸾哥儿和光嗣是双胞胎,从小就是秤不离锤,锤不离秤,光嗣走到哪,鸾哥儿都跟着。不带她就偷偷跑来,那几个书虫子也巴不得透信给她……”
“无妨,令妹也是快人快语的爽朗性子——”
光远瞪大了眼睛,
“原来孝逸都看出来了!”
孝逸回头淡淡一笑,
“兄弟分不出忠奸好赖,难道连男人女人也不辨雌雄?”
“咳咳咳,我家兄妹四人,只有鸾哥儿一个是女孩,又是最小的妹妹,不但爹娘宠她,哥哥们也都处处让着她,从小就养成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栗子脾气,她胡诌出什么,孝逸千万别往心里去。”
孝逸沉吟不语,半晌才道:
“孝逸哪会生令妹的气,只是气自己罢了。易之和昌宗怎样对孝逸,孝逸都无所谓,反正他们一开始也是受命而来,谁让孝逸不辨忠奸贤愚,错把他们当兄弟?唯独培公,孝逸真拿他当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没想到他也……”
“我懂——”
光远张了张嘴,又把下半句咽了回去。
两人默默望向苍茫的远山,但见山岚间雾色重重,层峦叠嶂都隐藏在奶白色的雾霭之中……
掌灯时分,狮子街相府灯火通明。孝逸回了府便去洗漱,出来了便有长安儿回道:
“相爷有请公子。”
孝逸不知何事,忙往前边来。走到狄相门口,便听帘栊里面一个尖锐的声音嚷道:
“不理便不理,谁稀罕他?终日板着个臭脸,倒像谁欠他八万吊似的!心眼儿针鼻儿大小……”
一个妇人柔声道:
“鸾哥儿不可任性,他的好坏都与你无关,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见他!阿爹娘亲的话还能害你?”
狄相埋怨道:
“谁让你私自跟着光嗣他们鬼混的?——这丫头都是被你惯坏了,相府的千金,通没一点家教,传出去不是被人笑死!……”
“素日也不见你管,早是你的鸾哥儿样样都好!今日事到临头,却来怪我!”
妇人也有些着恼。孝逸站在屏风后面,正踌躇着不知该进不该进,却见湘妃竹帘啪的一挑,里面冲出一人,和他撞了个满怀,却吃她恶狠狠伸手推了一下道:
“走开,哪个不长眼睛的?”
抬头却见是孝逸,孝逸也看清楚,正是那个没深没浅的鸾哥儿,不由得闪身在一旁。却见鸾哥儿扬起尖尖的下巴,望着孝逸领口的金桔,嘴巴撇了撇,轻蔑的哼了一声,扬长而去。长安儿在旁一脸歉意,孝逸面上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整衣冠觐见。
狄相和夫人见孝逸来了,忙吩咐看茶。那相国夫人乃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美貌妇人,眉眼清秀,肌肤白皙细腻,身段保养得极好,却有些倦怠挑剔,见孝逸伏在地上行礼,寒暄了几句,便即进了内宅。
狄相道:
“小女娇鸾儿,被她娘亲和几个哥哥宠得没样子,今日得罪公子,切勿见怪。”
孝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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