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听途说。鸾哥儿眨巴眨巴眼睛,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任凭恕己把帕子贴肉揣在怀里,淡淡的向光嗣道:
“臭光嗣,娇鸾只道你一辈子都躲着不见!”
光嗣唯有讪笑,只道:
“这些日子太学里忙,哪有时光出来胡混?”
恕己笑道:
“妹妹要去哪里玩?咱兄弟两个尽管陪着。如今聘礼都已落定,只等仲秋礼成,妹妹如今就是我桓二的未婚妻子,平日也没藏着掖着,今天更加名正言顺。”
鸾哥儿大眼睛闪闪的,撇嘴笑道:
“说得好听,我去哪里,桓桓都跟着?”
这恕己是个白白胖胖的年轻人,生得团头团脸的一脸厚道,当下笑道:
“除了去找那个孝逸哥哥,桓桓都陪你!”
鸾哥儿当即变了脸色,“呸”了一声道:
“说你没用,小屁孩儿,问你也还是白问!”
赌气伸手道:
“把帕子还我!”
恕己脸上憋得通红,委委屈屈的,
“只说你的,那人千好万好,却是皇帝的禁脔,远远只当画儿看看罢了!鸾哥儿是桓桓的未婚妻,即便寻到了他又能怎样?”
鸾哥儿哭丧着脸,
“可说的是呢,只是见见面,道个别,就当是了了这桩心愿。死了也心甘!”
光嗣劝道:
“孝逸哥哥很好,在一个静悄悄的地方,妹妹不要打扰了他吧。”
“阿爹也真狠心,为了不被他连累,就把人不见天日的关起来,可见你们这些衮衮诸公、须眉男儿,各个都是些贪生怕死的懦夫,全没一个仗义的!”
鸾哥儿不理那兄弟两个,一头栽到床上,头朝里卧着。恕己和光嗣面面相觑,走到鸾哥儿床前央求道:
“狄女侠只见他一面,就了了心事?”
鸾哥儿翻身望着天,
“不然还能怎样?跟他私奔吗?话也不曾搭过一句,他倒肯随我去!”
光嗣哑然失笑,
“孝逸哥哥的确从不曾对妹妹假以辞色,一向都是我们这个剃头挑子一头热。作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的,也只是在家里兴风作浪。”
恕己犹豫道:
“既如此,领你见了他,可别变卦!”
鸾哥儿一头从床上跳起来,惊喜道:
“桓桓哥哥,可说的是真的?”
恕己耷拉着脸,
“姑奶奶,哪个敢骗你?他就住在落凤村的庄园里,带你去便是——”
喜得鸾哥儿抱住恕己的脖子,在脸蛋上亲了一口赞道:
“太好了,就知道亲亲的桓桓哥疼我,妹妹这辈子都爱死了你!”
恕己捂着脸,半喜半嗔挠着头皮道:
“是不是真的?带着自家妻子去会心上人,也只有我这个傻子做得出来!”
光嗣见这两个活宝竟做出这般离谱的事体来,不免嘲道:
“待会儿见了就知道,孝逸哥哥哪里会把这个小妮子放在心上,桓桓这个买卖做得最值了!”
正午时分,落凤村桓家庄院。那光嗣和恕己、鸾哥儿坐着一架马车,缓缓到了门前,拍打门环。这是一处四合院儿,里面三进三间青砖琉璃瓦的上房。四周一片静谧,院外一片水田,上面草长莺飞,只不见人烟。鸾哥儿心中突突直跳,面上也不再嘻嘻哈哈。
看门的是一个糊里糊涂的老汉,六七十岁了,弓着背驮着腰,唠叨着过来拉开门闩,见是二公子,忙笑道:
“二爷这般时候来,可用饭了没?”
“出来得匆忙,还没用饭,光嗣这里有些嘎饭,清淡小菜,咱们自己热热,也不劳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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