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丈红尘中往来奔跑,累得精疲力竭……
次日天明,方见周围样貌,但见一派残破的景象,日间供给也是粗茶淡饭,伺候的两名宫监,老的老、跛的跛,他倒也无所谓,安之若素。遍寻怀中,唯有那方月下双兔的帕子,不知何时竟被鸾哥儿偷偷塞了进来。
将帕子放在眼前,反复端详,原本没将这小丫头放在心头,这一日一夜却被她感动得涕泗交流,不但被她救了一命,还感她生死相随的一片深情,奈何有缘无分,自己什么身份,狄家又怎会招一个面首做女婿?
那个梦境不停地袭扰他,自己头脑冷静下来,也知道一切只是虚幻,只当是个美梦就罢了……
三日后竟飞起了蒙蒙细雨,房梁不住滴滴答答地落下雨水来。不一时,地面、床褥也都湿个透。两名宫人开了房门掏水,孝逸披了一件衫子,走到房门口,默默向外窥探。
雨水带来一股清新的寒意,冲走了房中固有的霉味,深深吸了两口,顿觉心旷神怡。那老宫监便道:
“小爷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廊下有伞,自去外面透透气吧。”
孝逸迳去寻了一把破油伞,自己撑着,站在廊下,但见园子里空空荡荡,鹅卵石的台阶下长满青苔。不一时,斜风细雨将他的鞋袜打湿,薄薄的衣衫湿了半面,浑身冻得瑟瑟发抖。只是房里面也漏着雨,阴冷潮湿,还不如站在外面。
忽听院子外面开锁的声音,一个柔美的声音道:
“孝逸可还醒着?”
宫人回道:
“回皇上,小爷好像就在阶下候着呢。”
但见一顶黄罗伞盖下面,皇帝坐在肩舆上,匆匆赶来。皇帝最会保养,虽然年过六旬,依旧是宝相庄严,风流婉转的美妇,可是孝逸此时此刻的心情,却比那外面的天色还要糟糕。
青紫的嘴唇,被雨水打湿的鬓发,永远是冷冷清清的表情,四目相对,那阵刺痛再次涌上皇帝心头。皇帝缓缓走下肩舆,孝逸撇了那油伞,上前跪倒行礼。
皇帝点头,
“起来吧,地上有水,仔细受了寒气。”
走进去,不免皱了皱眉头,
“昌宗这个促狭鬼,那间正殿不曾漏水,如何安置在偏殿?”
命总管太监加派人手,火速收拾出正殿。两个站在檐下,望着斜风细雨,一时竟无话可说。
“这几日国事繁忙,竟没有来看你。”
“没什么,孝逸都习惯了,什么样的冷清都熬得住。”
“这里陈设虽旧一些,总还算宽敞。”
“其实房子再大,一张床也就足够。余者都是身外之物,饥不能食寒不能衣。”
“素日的赏赐都给你留着呢,孝逸祖父和娘亲的遗物一样都不差,明日派人给你搬过来。”
孝逸漠然。皇帝拿出那块龙凤玉佩,交到他手上,
“不管你心里有多恨,这个物件总该留着。”
孝逸心事重重地摩挲着那块玉佩,冷笑着一扬手便将那玉佩甩到了院子里,任凭它在风雨里翻滚。
“已经用它换了两碗薄酒,早不属于孝逸了,还留它作甚?”
皇帝尴尬的立在那……
几名宫女忙跑过去拾了回来,收在一边。宫监跑过来回道:
“正殿都收拾完了,请皇上移驾!”
皇帝上前握住孝逸的手,攥在手里冷冰冰的,
“走吧,咱们是该好好谈谈……”
这个正殿还好些。明窗净几,暖褥香薰,纱窗帘纬,香炉高椅,总有了些皇家气象。饶是如此,孝逸也只是淡淡以对。
宫人给他换上一件曳地的丝袍,大朵的白玉兰花绣在浅蓝色的袍襟上,胸口开得很低,露出嫩白的脖颈,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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