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清今日来的稍迟。
海棠园内已经来了不少人,有人含笑攀谈,有人静静坐在棉垫上,于摆放着果盘糕点的四方矮几前打量着旁人。
唯有凉亭内一名身着素白长衫的公子,手持折扇对着潺潺清泉发着呆,样子似是看起来有些无聊。
他带着斗笠掩住样貌,缓缓走进那个凉亭。
他这般做,并非是因为他想与她攀谈结识。
而是因为放眼望去,只有这一处地方较为安静。
穆子清透过斗笠观望了许久,却未曾找到他想找的天微帝师的身影。
她莫不是没来?
他在心中苦笑,不知自己为何要为了她那一句话便出府独身相赴。
江文乐亦是心中苦闷,甚至想此时便直接离去。
言玉温注意到凉亭内宛若遗世独立的两个人,心中有些惊奇这二人为何这样安静,便缓步走了过去。
“二位公子,为何不去席上饮酒谈诗,而是来此偏僻之地,此处一无美酒二无才子,岂不是无趣了些。”
江文乐侧过眸,反问道:“公子此意,可是在说亭内无才子?”
言玉温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言语多有不妥,连忙拱手赔礼:“是在下唐突了,望二位公子莫怪。”
穆子清只闭目养神,并不理会他。
江文乐亦是不理会他。
言玉温只觉有几分尴尬,目光在江文乐与穆子清之间周旋着,却偏偏没认出来他们两个究竟是谁。
良久,亭子里依旧是一片寂静。
言玉温望了一眼席上之人,却没能找到他想见的那两个人。
莫非,是他失策了?
穆子清没有来?
席上已有人掀起一片躁动,问起为何昔日状元郎怎么还未来。
言玉温心中亦然有几分焦急,便对着亭内二人开口问道:“不知小生可否问一问二位公子名讳?”
江文乐漫不经心应了一句:“鄙人姓文,单名一个乐字。”
言玉温在脑海中思索了半晌这个名字,却终究是觉得没有半分印象,他怎么记得建康城根本没有哪个文家有位文乐公子?
更不记得自己给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递过请帖。
罢了,也许是当初送出去的请帖过多,没能记清楚。
虽说他并不认得眼前的文乐公子,但该有的客气还是不能少的,他拱手含笑道:“原来是乐公子,失敬失敬。”
江文乐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却淡淡应了一句:“鄙人一介粗俗之人,配不上公子这一声失敬。”
穆子清闻声,不由得缓缓睁眸,透过微风吹起斗笠轻纱之际,多打量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白衣公子。
这人说话,倒是有趣得很。
“公子说笑了。”
言玉温也只此刻境地实属尴尬,便侧过身望向穆子清问:“不知这位公子名讳?”
他拖长了语调,只待他回答。
却没想到穆子清冷冷应了一句:“既是不知,又何必多问。”
想他言玉温也是建康城年轻一辈里颇有才名的人物,何时受过这等奚落?
“公子来我这海棠诗会,怕是并无诚心。”
言玉温望着穆子清,原本温润的声音也冷了一分。
江文乐挑了挑眉,却是没想到在这能看一出好戏。
“哦?”
穆子清懒懒开口:“不知这诗会要的是何诚心?”
这时,一位正巧途径此处的青衣公子带着几分醉意喊道:“什么诚心不诚心的!说这么多干嘛!我们就想要见一见状元郎穆家公子!他今天到底还来不来啊!”
此言一出,席上便又多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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